黄云生站在门外,透过半开的橡木门,想往里看,却不敢把脖子伸过马国伟,只挪动着两只脚,从左边挪到右边,再从右边挪到右边,看几眼橡木门里,再看几眼马国伟,半丝声音不敢出,只象只被人捏紧脖子就要下刀杀掉的鸡一般,气急败坏的冲马国伟无声的叫着:“那是会长!会长!”
急的一身热汗的黄云生一眼瞄见赵明刚出来了,刚要扑上去,却被马国伟一把揪住,死按在自己身边。
黄云生瞪着刚出了门就下意识抬手往额头上抹了一把的赵明刚,再看着赵明刚那一额头明显无比的汗渍,两根眉毛抬的快挨着发际线了。
赵明刚却没留意黄云生,他没心情,抹了把汗,紧拧着眉头,急步进了电梯下去了。
黄云生一格一格转过头,看向马国伟,马国伟从眼角斜着他,眼珠转过去,往橡木门里用力撇了几眼,再往电梯努努嘴,黄云生看着马国伟,点头如捣蒜,其实他半点也没明白马国伟这是什么意思。
赵明刚急匆匆回到协会,直冲进自己那间阔大的办公室,他得赶紧把这件事禀报上去,那位卫先生的事,可不是他这种低阶弟子能够处置的。
卫桓站在窗前,看着穿城而过的蜿蜒的浦江,和江对面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眉头微蹙。
如今的人界,和从前大不一样,他们发展到现在,越来越强大,自然,也就有了越来越多的话语权,对于强者,他都会给予一份相应的尊重,这是他的原则。
这两件解释得解释一下,嗯,他得先有个合适的来历,足够掩人耳目,不至于让人对他的真实身份产生任何疑心。否则,让他们知道了他是谁,她就危险了。
卫桓眼皮微垂,想了一会儿,沉声叫道:“马国伟。”
“是!”马国伟这一声是答的极快而响,把正蹲在他脚边的懞圈儿的黄云生吓的一跳老高。
“我出去几天,要是有人来,不管是谁,都先挡回去。”卫桓看着大步进来的马国伟,吩咐了句。
“是。”马国伟双脚一并,笔直挺立,就差敬个礼了。
卫桓抬起手,在空中虚划了下,就从马国伟眼前消失了。
马国伟笔直站着,看着卫桓消失的地方,足足过了四五分钟,才缓缓吐出口气,踮着脚小心的退到门口,闪身出门,顺手关上那扇厚重的橡木门,冲急吼吼冲上来的黄云生摆了摆手,脚下不停,一溜小跑,往卫桓办公室前门绕过去。
卫桓办公室正门前十分宽敞,一侧摆了张阔大的办公桌,董事长秘书曲灵,坐的笔直,正一脸严肃的在一叠文件上挨个盖章。
看到马国伟,曲灵急忙站起来,看着马国伟,想笑忙又抿住。
“老板已经走了,说是这几天有事,不在,不管谁来,有什么事,都让他们等等。”马国伟看着曲灵,笑容温和,声音更温和。
“我知道了。”曲灵明显松了口气。
“一会儿我去买几斤羊肉,晚上咱们吃羊肉火锅。”马国伟压的低低的声音里,透着轻松愉快。
曲灵的笑容抿不住了,抿嘴笑着连连点头。
……………………
周凯走了不过一两个小时,短信就过来了。
傍晚,一辆黑色奔驰停在宋家侦探社对面,司机位置,下来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一身黑色西装套裙,目光锐利的女子,站在车旁,眯眼打量着宋家侦探社。
副驾位置,下来一个墨镜遮了半张脸,穿着身米白套装裙的高挑女子,绕过车子,和黑西装一起,往宋家侦探社进去。
宋家侦探社老板宋刚正和租了他门口位置卖彩票的街坊赵旺探讨选号的学问,两人齐齐转头,瞪着蹬着高跟鞋,一看就是最高档写字楼出来的高档精英的黑套裙和白套装。
白套装皱起了眉,黑套裙开过刃一般的目光从宋刚看到赵旺,再看回来,“宋先生是吧?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是是是,是我,我是宋刚,里面请里面请。”
生意上门了!
宋刚灵光一闪,顿时喜笑颜开,殷勤无比。
看着笑的殷勤的过份的宋刚,白套装眉头皱的更紧了,转头看向黑套裙。
黑套裙轻轻拍了她一下,示意她安心,跟着宋刚,进了后面隔间。
隔间里面干净清爽,窗台上放一排养的极好的吊兰,几缕夕阳照在吊兰上,生机勃勃中透着温暖。
黑套裙和白套装打量了一圈,都没坐下,黑套裙拿了张名片出来,两根手指夹着递给宋刚,“我姓邹,邹玲。”
“久仰久仰。久仰大名!”宋刚双手接过名片。
邹玲被他这一连串久仰,仰的一脸无语,转头看向白套装,白套装下巴微抬,示意她说。
邹玲低低嗯了一声,从包里再拿了张名片出来,递到宋刚面前,“这个人,一个月前突然中风,请你查一查,他中风的原因。”
“好好好好。”宋刚双手接过名片,一连串的好字之后,才醒悟过来,“中风的原因?那?这个,那个,我懂了,懂了懂了。”
宋刚头点的邹玲都有点儿眼晕了。
白套装再次皱起了眉。
邹玲大约还想说什么,被宋刚这头点的,又咽回去了,“那就这样,有消息就打电话给我,还有价钱,你先看看,报个价给我,越快越好。”
“好好好。”宋刚接着点头如捣蒜。
这下连邹玲也想皱眉头了,勉强忍住,话也懒得多说了,轻轻推了下白套装,两人一起出来。
上了车,白套装摘下墨镜,眉头紧皱,看着发动车辆开出去的邹玲,“那位宋先生,真有把握?”
“他只是个接案子的。你放心。”邹玲的语调极其笃定。
白套装沉默片刻,低低道:“我信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