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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V]

南榕看着他难得怔然的神情,语气郑重再次说道:“温公子,我骗了你。”

温景州实有讶然,他知道她猜到,或是已知道他于身份一事上骗了她,也想到了方才她或可能是要与质问或询问的话,却未曾想到,她竟说的是,她骗了他?

“南儿骗了我什么,”

南榕自知若比伪装与心计,她绝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也更自认做不到面对他时可以完全掩饰心思,所以,在他这样深不可测的人面前,唯有真,才能骗过他,也取信于他,

“我是姓南,但我不叫南木,我的名字,叫南榕。”

“南,榕,”

温景州轻念了遍她的名字,唇边缓缓扬起抹满意与愉悦的弧度,

南榕,榕字寓意吉祥美好,纯洁善良,这个名字字如其人,果然比南木要适合她。

他垂眸看着她,眼眸中渐渐泛起柔意,

初听闻她的名字时,温景州便知这定然不是她的真名,而人取假名,下意识便会保留姓氏,所以他才会一直以她的姓氏做昵称来唤她,

只是没想到,她竟会主动与她坦白姓名一事。

“南儿初初到此人生地不熟,心有戒备隐瞒名姓也属正常,算不得欺骗,”

他看着她仍抿着唇,神色肃然眉宇微颦的模样,轻声笑道:“若南儿只因此而耿耿于怀,今日既已说开,便释怀即是。”

南榕轻轻舒了口气,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目光不离他,继续说道:“既如此,那温公子可否也能如我一般,与我坦诚呢?”

温景州神情微滞,眼中的柔色敛起,微不可察的眯了下眼,眸光亦晦暗了些,却轻勾了下唇,

欲扬先抑,再出其不意,好巧思。

他心中明悟,却仍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也顺便看一看,她到底都知道了多少。

“南儿有话尽可直言,我自会知无不言。”

南榕怕自己说时流露过多,便用力掐了下指尖,垂下眼似在想要如何开口,须臾,她深吸口气,再抬起时,却带了些苦笑:

“我与温公子相识半载有余,一直以来都蒙你照顾,我能复明更是全赖于你。只如你方才所说一样,我突然闯入府上,你心中戒备防范以假身份与我相处也属应当。现下我想问的便是,这上都城里乃至于大夏,都并无有温姓巨富人家一事,可是真的?还是旁人无知,我轻信了他人?”

“我并不是质问你,指责你,也并非是要打听你的身份,我只是想知道一直以来帮助我的人,到底是谁,他真正的名字,又叫什么。”

她的眼睛干净明亮到仿若一面世间最清晰的镜子,看着这样的眼睛,只会让心中阴暗之人自惭形秽,而这样纯净的双眼用殷切的光芒看着人时,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也完全无法欺骗于她。

温景州曾想过,她的眼睛复明后,定然晶灿如星,流光溢彩,也定可以将他的身影映入其中,

现下,面前这双眼中便占满了他的身影,而被她这样纯净明亮的眼睛专注的看着,他愉悦满足,便也不想骗她。

温凉的风吹动还未凋零的树叶发出悦耳的哗哗声,又吹过宽广的湖面带起一阵水汽与湖中盛放的荷花香气,也更吹到了仅有一臂之遥,面面相对的二人身边。

飘逸的深衣长裙被风吹起时,暧昧缱绻的偶有触碰重叠,待风走后,又留恋的分开落下。

温景州抬起手,将她被风吹到颈前脸庞的卷柔发丝轻拢身后,感觉到无意碰到她颈边柔嫩的肌肤时,她猛然紧绷闪躲的反应,

他眸色微沉,手却是以不容她逃避的姿态掌在了她的脸侧耳后,令她明亮的眼中映满着他,

掌下的肌肤温软细腻,指腹下纤细优美的脖颈内有温热流动,脉搏跳得急而快,温景州似也受到感染般心跳渐快,与她肌肤相贴的掌心亦开始渐渐升温渐便变灼烫。

清冷的眸中暗色骤深,他喉间微动,将目光自那片洁白诱人的耳后颈侧上移,看进她盈盈微晃的晶亮星眸中。

似喟叹道:“于身份一事上,我确是于你有所隐瞒。既南儿愿坦诚以待,我自愿回以真诚,”

他看着她,神色从容又不动声色,“我姓温,名景州,字,柏卿。温家虽不是巨富,但却也堆金积玉,只财不外露罢了。”

他未有回避也未有隐瞒,态度从容的将真实姓名直言道出,却听得南榕蓦地心间一堵,亦有讽意,但却也并无意外,而话已至此,已经足够。

她在他掌中仰眸看着他略怔愣了瞬,而后才有恍然缓缓放松了神色,浅浅莞尔,肃凝的脸庞亦如昙花绽放幽香惑人。

“原来如此,柏卿是温公子的字,你的名字,叫温景州,如此说来,其实你也并不算是骗我,倒是我庸人自扰了。”

说完后她整个人都好似轻松下来,正欲转身时好似才发觉脸侧微有灼人的手掌,立时便有些慌乱的偏过头,掩在袖中的双手也同时抬起放在那只坚硬的手腕上,将它自脸上拉下,身子也在同一时间自然的快步向后退了两步,

眼下南榕不敢戳破这层暧昧,进而再引起什么她无法预料与控制的事来,便半侧过身,微垂下脸不敢看他,却看起来极是羞赧,

温景州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方才因她似避之不及的不悦也略有缓和,正有话要与她说,便见她抬起眸眼中晶莹流转却仍不敢直视他,转言其他道:“我今日前来一是确该早早来登门拜访,二也是有好消息要说与温公子听,”

似是接下来要说的话令她极为欢喜,脸上余留的赧然也一扫而空,那双晶亮如星的眼眸也终于看向他,“我与春来制做了凝脂在珠宝阁代售,且还极受欢迎,一直以来承蒙温公子照顾,如今我也终于可以自食其力了,虽然盈余无法与珠宝阁相较,但我仍然心中欢喜,便想将此喜讯说与温公子听。”

此事温景州早已知道,并连她会来与他分享喜悦也早已猜到,只是中间徒生变故才致这欢喜迟到。

她的眼睛类于杏眼,又较为长些,也因此颇显得眉眼温柔,而此时她弯起眼睛由衷开心的模样,虽看不清她眸中神色,却更显得娇憨动人。

温景州知她心思敏感性情谨慎,也更知人动心动情时便会如雾迷眼,难保清明。她昨日牵强的复杂,方才孤注一掷的殷切,此刻乌云散去的明媚,都已将她的心思尽数表露。

“南儿聪慧自强我早便知道,只是囿于目不能视才华无以施展,如今你双眼复明,自如鱼得水,展露锋芒。”

说话间二人已不再原地停留,并肩缓行入了游廊。

南榕心中大定,面上却未显异色,只摇头笑了下,转眸看了眼府中未有变化的景致,又克制着侧眸看了眼走在身旁,随着走动的姿势长袍飘逸气度清贵的男子,蓦然眸中一紧,目光也瞬息收回,

她轻轻舒了口气,压下了心内波动的情绪后,在将要踏出游廊时,偏首看向他莞尔一笑:“温公子公务繁忙已实在辛苦,今日能与公子见面一叙,我已心满意足,便就不再过多打扰,待改日等公子沐休之日,再邀公子一叙,到时还望温公子莫要推辞才是。”

温景州停下脚步,难得悠然的惬意也蓦然不见,他侧过身垂眸看她,秋后正午的日光极亮,照在游廊上时,将向阳的一侧笼进光明,也将他半边身子笼在光明之下,但未能被日光笼罩的另一面,却因这鲜明的对比,尤显得更暗,

半是光明半是阴暗,显得格外幽深莫测的清俊容颜落在南榕眼中,只更令她后背发凉,脸上的笑也不禁僵硬起来,

“不知,温公子,可是还有话要与我说?”

“离府的这几日,南儿可是有了心上了,”

“什,么?”

温景州眸色沉沉的看着她,淡声重复:“此时天色正该用膳,南儿却这般急着要走,莫不是还如昨日一般,有人等着?”

便是昨日那个与她当街相谈甚欢,且她还极是不舍主动邀请今日相聚的男子?

想到下面回报那人的怪异之处,再思及昨日隔街看到的一幕,温景州眼中的暖色彻底消失。

他脸上的神情不甚清晰,但声音却能听得清明,南榕未曾想到他会有此一问,一时便愣了片刻,幸在此问她并不心虚,摇摇头正欲作答时,便先被他的话惊在当场。

*

从温府出来时,南榕已浑身湿透,更觉万分疲惫,可她还不敢松懈,更不能叫人看出任何异样。

“那我可能做南儿心上之人?”

刚闭上的眼倏地睁开,那道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的声音也随之消失,黑亮纯净的瞳眸波光晃动,几息后,方恢复平静。但微有发白的唇却似有若无的勾了下,只那抹一闪而逝的弧度却带着些嘲讽之意。

若是在未复明时,或是刚复明,哪怕是两日前!他若对她表露出他对她有意,她必定都会无比欢喜,且说不定会因双方都对彼此互有情愫而大胆一回,

可世事有时就是这样,它不是太早,就是太晚,总是不会在最合适的时候出现。

虽他承认对她有所隐瞒,也告知了他的真实姓名,不论他是有意试探,还是无意无觉,可仅凭他直到现在都还不对她道出真实身份,南榕就不可能再相信他。

一个让她身处谎言之中的男人,她怎么敢再继续相信,甚至于她无法控制的去想,她的复明是不是也是令有目的。

也许她内心深处曾是期盼着他也对她互生情愫的,但现在都已不重要了,

不论他今日所言是真的对她稍稍动了心而居高临下的表态,还是依然别有用心,听在南榕耳中,都只是更让她坚定了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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