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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V]

南榕缓缓抬起脸,泛着红的眼眸不需掩饰便流露出对他的抗拒与惧意,娇艳饱满的唇稍稍一动,那才刚有愈合的伤口便又撕扯开来,但她却好像感觉不到一般,惨然一笑:

“似温大人这等大权在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胸怀天下的能者,恐是无法理解经受这一切的我心中的郁郁窒闷难以释怀,所以我只想请温大人你能站在我的角度,来设身处地的试想一番,若你所感受到的,你所感觉的,你所听所见的,包括你为之付出的,都是假的,试问得知真相的大人你,心中会是如何作想?”

此番话,无异于将她心上的伤疤重新撕开,且坦露在伤害她的人面前,疼痛与羞耻如蚕蛹紧紧裹着她,可南榕没有别的选择,不论是取信于他,还是要说服于他,也哪怕这样做只是徒劳的,

“想必睿智如温大人也定已猜到我为何要走,我不如大人足智多谋心智坚硬,我软弱愚昧没有面对过去的勇气,而想必温大人更知自古民怕官,何况您又是如此位尊,我每每思来曾在无知时与一朝阁辅没有尊卑礼数相处,便后怕难安,所以,”

南榕蓦然起身走到桌侧站定,未抬眼看他,眉眼低垂,敛容静息,双手紧握,缓缓朝他垂首,谦顺的福身说道:“还请温大人,高抬贵手。”

而后她便保持着浅蹲的姿势,看着眼前蓝若澄净无垠的天空样的仙雅衫袍,可随即却如被针刺般猛然更低了眸,她本应如寻常百姓一般行见官跪拜之礼,可她的膝盖却如何都弯不下去--

她也应庆幸不曾真的跪下去,否则前番肺腑之言才真是白费了。

温景州眸光莫测的看着她此刻对他恭敬谦卑的姿态,他当然知她此番用意为何,若她的眼睛浑浊闪烁,说话时唯唯诺诺,姿态畏缩难堪,与他行礼不堪入目,那么他许是会觉扫兴失望挥手弃之,

可她口中说着他尊她卑的话,却语气镇定有条不紊,臃肿的厚衣更掩不住她纤挺端雅的亭亭身姿,而这一垂头一福身,也只透露出她宁折不弯的骄傲,

“啊--”

轻而短促的惊呼声中,温景州已将手,掌在她如清水芙蓉的脸上,他看着她猛然睁大的清澈眼眸,手指稍稍用力便让她逃脱不得,透着清冷意味的薄唇淡淡勾起,温和的嗓音里是掩盖不住的淡漠本质。

“南儿所言我已入耳至心,既是予你心伤,自当全心弥补,两个月后倒有一吉日,只那时正逢冷冬,厚衣加身恐你无力支撑,故我已看过,明年四月春暖花开之迹乃上上大吉,到时南儿身着凤冠霞帔无需负累,亦正是春风送喜缔结良缘好时日,”

马车静静停下时,温景州拉着她一同起身,单手环在她厚衣也藏不住的纤细腰间,垂眸望进她满是愕然的眼内,清雅一笑:“万事都可有假,却唯经天地见证的夫妻不会有假,”

南榕被他话中透露的重要信息惊得脑中轰鸣,恍惚间感觉到身子一轻便被他横抱在怀,即使她的头被埋在他的胸前,她也能听到高管家恭迎他入府的声音,

而即便已离开许久,她也能感觉得到他的脚步不曾有一丝迟疑,仿佛早已有了准备般径直抱着她去往她从前所住的院落。

时隔两个月,南榕再次回到了温府,坐在了她睡了近九个月的床榻之上,但此刻她却奇异的没有反抗,没有挣扎,甚而极为平静的坐在那儿,只眼含嘲讽的看着坐在身侧,垂着眸从容解开她的衣衫,姿容无双的清俊男子,

“温景州,你不觉得可笑吗,我与你不过萍水相逢,更从未言过喜欢,你乃堂堂一品权臣,我不过一平凡民女,怎会与你有何莫名其妙的婚约?又怎么可能与你作何夫妻?”

温景州对她冷嘲的话并未有何反应,也许如她所说,他们并非两情相悦,他们地位悬殊如天堑,他的决定太过突然,便也许他对她并非喜爱多深,

但他既颇费心神将她追回,又夤夜亲往接她回府,便就足以证明他对她是有些喜爱在心,要留她在身边又不愿要她落人口舌,

既如此,自是要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留下的名分,而他未娶,她未嫁,如她所要的尊重,自当以妻礼相奉。

身份地位是否相配,在他看来,远没有重要到可越过他的意愿的地步。

将她身上粗陋的男装脱下后,温景州本欲为她涂药化瘀,但稍一细想终未再动她。

修长挺拔的身躯优雅起身取了温帕将她的脸与手重新细细擦拭,最后落在她的脚上时,略思索片刻,便未再有任何迟疑的蹲下身来欲将为她褪去鞋袜,

自古以来,女子的脚都乃及私/密之处,甚至于当下而言更是与清白同等重要的所在,温景州本就是当下生人自是对此极为清楚,但在他心中,面前这个女子已是他决定要娶的妻子,她的双足也自只有他可以见到。

他可以说服自己纡尊降贵理所应当,可南榕却无法接受,即便她生于一个平等自由的社会,可脚对一个女子来说都是不能被轻易触碰的,哪怕他身份高贵,哪怕他丰神俊朗,她也无法接受!

“温景州你不要太过分!”

然她极力反抗的力气在温景州面前只如蚍蜉撼树,他不过一只手压在她笔直修长的双腿上,她便动弹不得,

但为防她气急之下失手受伤,他身形转动便将她揽入怀中背身而坐,单手困住她不停挣动的双手,一手已轻易将她的双足鞋袜褪去,并困于腿/间放入温度适中的水盆之中,

极少见光的双足白皙细腻,便连紧挨在一起的脚趾都个个精致可爱,清亮透澈的水波晃在清秀饱满的脚面上愈有惑人之态,

但顾忌着怀中呼吸急促,甚至紧绷到隐隐颤抖的女子无力支撑,温景州敛下意动未困她许久,便调整了她的坐姿,取了袖中有价无市的云锦蓝帕毫不犹豫的用以擦拭她的双足,

待将她安放在床上,盖上锦被后,他覆在她陷入软枕,乌发雪肤,缱绻动人的玉颜上方,看着她平静到空洞的漆黑双眼,眸光微动,却并无悔意,

在将她强硬带回时,或是在她知道一切决定要离开并付诸行动时,她的心中定已对他生了怨,以她外柔内坚的性子,此刻怕更是已急恨上了他,

她既心中对他竖起高墙,他再作温润一面已对她无用,他不愿放手,便就破而后立,反其道而行。

而人非草木,日久天长,从前她对他情愫暗生,日后自也可旧情复燃,而如今,便是要让她接受乃至习惯与他的亲密,

温景州抚着她撒了满枕的棕褐色卷发,指尖柔软的触感令他看着她时,本就柔和的眸色更加柔软三分,他愈俯低头,悬在她上方咫尺之距,温润低醇的嗓音在半密闭的床榻间愈显磁性:“你我之间乃是天赐良缘,身份地位不过身外之物怎及南儿珍贵,而你我朝夕相伴,日久生情,又何来莫名其妙?”

“无耻,可笑,”

南榕终没忍住气息翻涌出言嘲讽,她眸光冷怒的看着他,这样一张丰神如玉的脸,竟也能说出颠倒黑白,无中生有,信口胡言的话!

有反应便好,温景州无视她的冷声嗤骂,悬在她的上方,俯视着她燃着光的晶眸,微勾了唇低笑了下,便蓦地欺身下去在她红润饱满的唇上辗转亲吻,

流淌着花香的寝间,静谧缱绻,只不时前后响起的闷哼与轻笑声,令屋内温度渐升,

二人分开时,她的脸上虽仍是面无表情,但白净无暇的脸颊上却如春花绽放,白花红蕊,娇艳动人,

温景州眸如浓墨,隐有克制的移开视线,抬手掖了掖她颈边被角,才暗声低语:“今日你也累了,莫要再多思多虑,好生歇息待明日我带你去温泉汤池一解疲乏。”

知道她现下心情难复,温景州也不寄望她会回应,最后静静看了她一眼,未放下床幔,便起身离开。

当房间里终于只有自己后,南榕缓缓坐起身,她无意识环顾了眼屋内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没有人守着,也没有燃香,安安静静的,珠窗外也一片黑漆漆,仿佛一瞬间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个人,那些郁怒却无能后消极负面的情绪却好似受到鼓舞一般叫嚣着要咆哮而来,

南榕蓦地呼吸一滞,忙用力摇了下头将之镇压下去,待深深吸气时感觉到口腔内,鼻息间,似仍留有那股清冽气息盘旋时,她唰地掀被而起,连脚踏下放的崭新珠鞋都未穿,便赤着脚径自来到桌边提起茶壶灌入口中清漱摩擦,连愈合的伤口被重新撕开她也不觉得痛

直待不属于她的气息彻底不见后,她才蓦然的软下双肩,而垂眸时无意瞥见清秀白皙的双脚时,刚刚他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施为的一幕猝然浮现眼前,

南榕猛地闭上眼仰起头深深吸气,清新干净的空气争先恐后的自鼻息涌入流转全身,也令她混杂的思绪渐渐平复。

时下已是秋后,夜间寒凉,而寝衣单薄并无防寒之效,在身体不自禁紧绷了下时,南榕不再枯立原地,她转过身步伐平稳的来到衣柜前随手取了套衣裙穿上,而后重新回到桌边坐下,眼眸沉静的看着虚空沉下心来思索眼下困境要如何应对。

事已至此,再纠结于已经发生的事毫无意义,她若要行走于世,户籍与路引都是必备之物,之前是秋恬恬好心将她为自己准备的身份送与她,可惜现在都已成了废纸,只不知他会不会由此而查到她的身上,

但不论是避免她受到牵连,还是为谨慎起见,她都不能再让她牵扯进来,

而现下,莫说行走世间,恐怕连这座深大的府邸她想要逃出去都难如登天。便是他不禁着她出门,身边明里暗中也定然有人紧紧跟随,而即便侥幸能甩开他们,可这座上都城都是他的势力范围之内,甚至他一声令下,周遭城镇,乃至于全国都能成她去之不得,逃之不得的牢笼。

如是一想,只觉再没有任何一刻,比现下令她更深觉权之一字的可怕。

南榕长长一叹,复又重新打起精神,暂时看来她想要故技重施是没有机会与成功的可能性的。而现下无论她有何打算都非是朝夕能成之事,占据主导之人的也不是她,她所能做的只有静下心来调整心态,蛰伏待机。

而至始至终她都从未想过既已身陷困境,何不如就此屈服的事,因只有拥有过自由的人,才会更知道自由的宝贵,而这样东西,是哪怕荣华富贵,地位再高,都无法取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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