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元父还有线上会议要开,早早回楼上忙去了。几个孩子在一楼客厅陪元母打麻将,元颂和江柏洲执一手牌,俩人玩本该胜算更大,事实相反,反而输了不少钱。
江柏洲坐在元颂身后当狗头军师,为了讨好未来岳母,自是不敢胡人家的牌,反而算准对方需要啥牌,还悄悄暗示元颂放炮,赢麻了的元母,一边数落俩孩子笨,一边乐得合不拢嘴。
再加上江柏洲还一脸虚心求教,称赞对方技艺惊人,捧得元母恨不得当场认新儿子。
本来她也觉得娱乐圈的明星多少会浮夸不靠谱,没料想短短一下午,就怎么看人怎么顺眼。
江柏洲本来就不是乱来的人,再加上会来事儿和那张轻易俘获人芳心的脸,根本让人没法不喜欢。
“我说你俩还能不能玩了?故意输钱就算了,怎么脸面都不顾了!”元程谨不但要看对面的俩人演戏,还要看他们暗搓搓眉目传情秀恩爱,实在有点无法直视。自问这是造了啥孽,非要在这里被迫辣眼睛。
自从坐在这里,元程谨虽然没放炮,但一把都没赢过,眼看热闹都是别人的,自己比配角还不如,脸越来越臭。
“胡了!给钱!”他嘴上不留情,但看元颂点了自己的炮又赶紧吆喝,一把将牌推倒,整个人都看着亮堂不少,那摊手跟人要钱的样子,比周扒皮还积极。
元颂撇了撇嘴,从桌下的抽屉摸出两张大红票递过去,悄悄拿眼睛跟身侧的江柏洲对暗号,俩人憋着笑无声嘲讽他二哥。
江柏洲看他要叨叨,故意让元颂放炮转移对方注意力,不得不说,他算牌的能力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可不亏是曾从小立志要当科学家的人。
与之相比,大哥元程景就淡然许多,一边打牌,一边安之若素饮茶,多少赢了点。至于旁边的俩狗粮制造达人,他只当眼瞎看不见。
什么随手摸摸腰,笑着往人身上靠一下,桌子底下悄悄勾勾手,他都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小柏你今天晚上别走了,住下吧,晚上我们继续玩儿。”许是很久没有回家的缘故,元母难得享受轻松惬意的天伦之乐,眼看窗外暮色沉沉,笑着挽留江柏洲留下。
元颂闻言眼睛都亮了,悄悄递给了眼神,江柏洲都不需要他开口,就知道孩子在想啥:“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晚上继续陪你玩!”
元家俩哥哥无声对视,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晚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看电视聊天,家人凑在一起,自然要聊到孩子们小时候的话题。
元母提的最多的就是元颂和元程谨的长相,别看现在都长得帅气逼人,元程谨小时候可不这样,尤其上初中时,个子像芝麻开花节节高,人却愈发消瘦下去,再加上他酷爱在室外打篮球,又黑又瘦像泥猴。
“瞎说!我怎么不记得,我明明比元颂好看!妈,你偏心偏得都记忆混乱了吗?”元程谨不服,尤其还当着外人的面,现在追他的男男女女能排一条龙,他怎么会是泥猴呢!
“妈才没有偏心,你现在是张开了,小时候我经常听亲戚议论你长得丑,还打趣是不是基因突变了,哈哈哈哈。”
看二哥吃瘪总会格外开心,谁让他平时总刻薄别人,现在,遭报应了吧!
“哼,就算我长得又黑又瘦,但总比你像一块白胖的糯米团子好很多吧?!”说着,元程谨就要招呼元颂动手,对方躲得快,直接藏到江柏洲身后,看有人护着他才作罢,只是嘴上依然不饶人,“哥,你说句公道话!”
全场除了江柏洲外,只有大哥没有奚落他,一时气急找人撑腰,结果话一说完,自己心先凉了半,得,这个可是元颂的一号粉丝,说了也是自讨没趣。
“我觉得。”看二弟可怜,元程景是想帮他找回点颜面的,但是他本人实在,向来不说假话,斟酌再三,尽量委婉道,“糯米团子,比黑猴好看。”
元程谨嘴角抽动,额上青筋跳跃,就特么无语:……
“家里有相册,等着我去拿!”
元颂窝在沙发上,撑着江柏洲的肩膀看戏,为了让男朋友看看小时候自己多可爱,不惜再次挑战二哥的底线。
他蹿下沙发,趿上拖鞋就往楼上跑,元程谨害怕自己的泥猴照再次曝光,跳起来紧跟着去阻止。
没过一会儿,俩人便在二楼楼梯口发生肢体冲突,元颂抵不过二哥,被环抱着够他手里紧紧攥着的一本精装相册:“江柏洲,过来救我,我二哥欺负我!”
楼下的四个人面面相觑,江柏洲脸上挂着无奈的笑,给元家人看他不想拉偏架,但脚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凝滞,大步朝二楼走去。
听到刚才元颂喊救命,元程景下意识就要起身帮忙,结果意识到对方喊的不是自己,又佯装伸伸腿坐了回去。
以前俩弟弟打架,元颂都是喊他救命,现在有了男朋友,哥哥就不需要了。惯性真可怕,让他很尴尬。
元颂弯着腰像一只虾米使劲儿向前扑,急的一头薄汗,眼看就要挣脱,结果又被元程谨懒腰抱回来。
看江柏洲沿着楼梯上来了,他更是一只手死死攥紧栏杆,然后在一个合适的距离将相册抛了出去。
元程谨眼前一黑,气得险些昏厥。
手下一松,元颂身体不稳顺势蹿了出去,眼看要滚楼梯,江柏洲眼疾手快弓着身体阻止,相册“啪”一声掉在地上,还好他反应快抓住了楼梯,不然俩人都得滚下去。
“老二你怎么又跟弟弟较真?看看多危险,要是掉下来怎么办!”面对刚才的惊险时刻,楼下的元家人吓得绷紧心弦,齐齐起立,元母着急,厉声蹙眉教训元程谨,老二也后怕,看江柏洲抓紧栏杆的手血管凸起,就知道有多险。
“我,不是故意的,这不闹着玩嘛。”元程谨摸了摸鼻子,想下楼看看弟弟,结果手还没碰到对方肩膀,元颂忽然捂着头从江柏洲身上滑下去,蹲在地上摇头呼痛:“我头疼。”
刚才冲下来那刻,估计是神经太过惧怕所至,头上的旧伤口处忽然钝痛起来。江柏洲和元程谨看他难受得眼都睁不开,赶紧搀着人送回房间休息。
“薛副院长不在国外,一周前他出国参加研讨会去了。”元程景给元颂之前的主治医生打电话,不巧,人现在不在国内。
为了安全起见,对方提议时间允许的话,可以带元颂去国外由他诊治观察。如果不严重,就等他一个月后回国再看。
“你最近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时候。”
元母坐在儿子床边,拿毛巾轻拭掉元颂额头上的薄汗,语气关切也内疚。他们平时工作太忙,照顾儿子的时间很少,总是丢给老大元程景看顾。
“没有。”元颂不矫情,平时小痛小晕他都不是很在乎,只是偶尔会感觉情感反应有点迟钝,但也不碍事,“刚才可能是吓得,我没事啦!你们不用担心。”
江柏洲站在床尾,如炬的目光关切担忧,元颂安慰一笑,不想看他皱眉。
“明天我和你爸正好出国,你跟我们一起走,如果没事,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回来!”
元颂的伤在头部,稍微一点异样都让人惴惴不安,多一重保险才会安心些,最好是他们大惊小怪了。
“我真没事,刚才就是被吓的,我最近连药都不用吃了,哎呀,我不出国!”说着他还着急了,撑着手臂坐起来反抗,眉毛都要拧成川字。
刚才还被他气得要吐血的元程谨难得语气柔软,嘴角挤出一抹和善的笑,居高临下地劝说:“有没有事去检查一下就知道了,薛医生对你的病情最熟悉,找他看看大家都放心。”
马上要过生日了,跟江柏洲也在热恋中,元颂才不想分开。他还想据理力争,好半晌没说话的江柏洲开口了:“你明天跟伯母他们一起走吧,去找医生检查检查,听话。”
元颂梗着脖子,脸涨得通红,嘴里抗争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江柏洲堵了回去。别人不知道他想什么,难道江柏洲还不明白?
这下,一口闷气上不来的元颂真气得要再次头痛了。
他不说话,赌气般一头扎进枕头里,再不吭声,摆明了需要让人哄。
元家的人无奈摇头,将艰巨任务交给江柏洲后相继出去了。
“哎。”江柏洲坐到床边,扯元颂身上的被子,对方还来劲儿了,索性探头钻进被子里再不出来。
没办法,江柏洲倾身轻轻压在小男友身上,隔着薄薄的被子跟人耳语:“宝贝,我也不想跟你分开,但我更担心你的健康。”
江柏洲说着,开始不自觉探手抚摸元颂的头,手里的动作跟语气一样缱绻温柔,摸的人瞬间心口酥到没脾气。
元颂感觉有点顶不住,绷紧全部意志对抗温柔攻势。
“如果你有事,我会很难受,你舍得吗?”
纵然隔着被子,江柏洲雨点般的吻还是温热撩人,一下下落在耳际,让人心神荡漾。元颂懂他的心思,就跟他之前总是心疼担心江柏洲受伤一样,搁在心尖儿上的人,怎么放都感觉不安全。
“鸵鸟”耐不住从被子里探头,仰脸瞅着近在咫尺的人,心里眼里只剩浓情蜜意。
“可我觉得我真没事。”他仿佛就有那种软人心肠的能力,撒起娇来带着轻扬的尾音,黏黏腻腻又撩人。如果不是因为受伤要检查,任凭他提什么要求江柏洲都会答应。
“有没有事儿让医生看看就知道了。再说,你本来就该去复诊了,这也算跟医生的约定,男人要说话算话。十天很快就过去了,我等你回来一起过生日!”
本来是在哄人,结果江柏洲却将自己腻歪地动了情,眼看元颂都要乖乖听话,他却借口奖励人勇敢,轻轻吻了对方的唇。
轻啄浅尝,辗转缠绵,渐渐深入攻城略地,恨不得将对方融化在呼吸里,不分你我,合二为一。
“回来你要给我一个礼物。”
元颂舔了舔湿润的嘴角,勾着江柏洲的脖子说话,声音暗哑性感,眼神也带了小钩子,江柏洲抱着人腰的手臂不由一紧。
“要,什,么?”
混不正经的江柏洲明知故问,气息喷在怀里的人耳边,明显感觉对方一阵轻颤,呼吸都有点凌乱。
元颂红着脸将人摁在肩头,嘴唇翕张,擦过对方灼热的皮肤,亲密低语,嬉笑间俩人对好暗号,均表示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