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京师戒严,各个地方重兵把守之时,赵诗意终于松了口气。
这一年赵诗意十五,原本是赵诗意被赐婚给轩慎,与轩慎成婚之年,也是当今皇帝驾崩之年。
是的,整个京师戒严,各地重兵把守,随着整个京城哭丧,各寺庙宫观响起丧钟之时,赵诗意实实在在的松了口气。
这辈子她没有被赐婚给轩慎,踏上那一段难以回首的婚姻,她终于自由了!
轩慎同上辈子一样,成为了举朝最有权势的摄政王,而她,飞出了原本要去的摄政王府的牢笼。
而且自从皇帝驾崩,轩慎成了当今摄政王,辅佐年幼登上帝位的太子殿下,朝局震荡,她再也没见过轩慎。
没有轩慎时不时出来刺激她一下,这对于赵诗意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了,每天低调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并且由于先帝驾崩,整个京城低沉了许多,再也没有说别人家的是是非非,就连之前嫉妒赵诗意和大皇子以及轩慎“关系不错”的传言,也少了很多,整个朝廷上上下下低靡了许多,皆是为了给先帝守孝。
赵诗意只在吃饭时,偶尔听到爹爹说过一两句,摄政王手段了得,即使年纪轻轻,也能轻易震住满朝文武。
这一点赵诗意从不怀疑,毕竟上辈子轩慎辅佐新任太子十余年,从未行差踏错,父亲对其极尽夸奖。
父亲作为太子太傅,随着太子即位,如今已是帝师,皇帝年幼,帝师有辅佐之责,父亲也变得更加忙碌了起来,赵诗意在家中,可以说已经没有什么束缚了。
赵诗意闲得无聊,开始在家中练字,她的字虽说在一众闺秀中已经算是上品,可到底不出众,正好最近全国披孝,赵诗意父亲为身为帝师,赵府也是有很多人盯着的。
关键时期,有谋权篡位之心的人,看着年幼的皇帝蠢蠢欲动,若是皇帝身边的人被他们一一扳倒,那这皇位,可说不上是谁的了。
以前已经嫁出去的赵诗意,自然是看不到自家中的门庭若市,至于摄政王府,赵诗意也从未看到过。
而这辈子赵诗意有心观察,却看见了自家不一样的“风景”。
父亲很少休沐,即便是休沐,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可小昭放出去的耳线却经常过来告诉她,家中有人来访,那些人或是深夜,或是一副小厮的样子走偏门进来,掩人耳目,不知是要干嘛。
这天,赵诗意终于忍不住,提前藏身于父亲的书房之中等待外人的到来。
父亲的书房很大,里面还有密室隔间,赵诗意躲在密室之中,靠着墙壁,能听到书房之中的声音。
只要父亲不打开密室,就不会有人发现她来过书房。赵诗意原本可以不来听的,可是上辈子一家人死无葬生之地,虽然是在十年之后,可她现在若是不摸清父亲来往的人中有什么不得已的交易,或是手握住了父亲的把柄,即使这辈子她没有嫁给轩慎,她家也有一难。
这一难就是压在赵诗意心中的石头,时常让她喘不过气来。
此时她冒的是小风险,往后可是大灾难,孰重孰轻,赵诗意还是分得清的。
而且,赵诗意没有被赐婚给轩慎这件事,给了她很大的信心,人生之路,重来一次,很多都是可以改变的。
赵诗意等得不算久,外边便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赵诗意凝神贴耳于墙面,仔细听着外边的动静。
是一个浑厚的男声,听声音不是很熟悉,赵诗意回忆了一番,自己应该没见过这人。
但这人似乎和父亲很熟,还没听他落座的声音,就听到他满口喊着“赵兄”。
“赵兄,如今你可算是更上一层楼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的就是你了。”来人奉承道。
“你一直在小皇帝身边教导他,这小皇帝如今也最是听你的话,如今的你,可真的是风光无限,无数人巴结。可怜我只能这夜半过来看看你,攀扯下关系。”这人说话一点都不含糊,听起来是个很好打交道的人,爽直。
“这上头还有摄政王掌权,王兄可别胡说。”赵诗意听父亲回到。
是啊,这人虽然直爽,可这说起话来胡乱得很,给父亲安上这么大一顶帽子,这置摄政王于何地?朝廷中那么多官拜一品的尚书将军,他们各自握着实权,而她的父亲之时有辅佐皇帝之职的虚职罢了。
赵诗意这样想着,便觉得这位被父亲称之为王兄的人说话有些怪异。
“是啊,这摄政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手段,可是叫我等旁人大开眼界啊!”这人顿了顿,咦了一声道:“这说起来,摄政王倒与你家颇有些渊源,可惜被这贵府的小姐给拒绝了。”
说到这里,这人的声音更轻了:“我俩多年的矫情,兄弟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你如今身为国师,自当衷心跟着皇帝,可我却听说这皇帝虽登基顺利,却难当这天下的大任,比起摄政王来可是远远不如啊!”
“王兄这是从哪里传来的胡话?传出去小心要遭杀头的大罪!先帝传为与当今陛下有过人之处,王兄以后万万不可听信了这乱话,引火上身!”父亲的声音因为这人说的话而参杂了一团怒气,越升越高。
“赵兄息怒。哎,兄弟我就在你这儿说说,你急什么?这皇帝陛下年岁还小,外面的人虎视眈眈,你身为帝师哪能不知道啊?你就是古板,认了什么事情就死认到底,不知变通,这种人最是吃亏了。你别当我不知道,最近很多人都拿你当块肥肉呢,要是兄弟你不领情,将来要是少有没落,这些人到时反过来踩你一脚,即时,兄弟我也帮不了你啊!”
这人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循循善诱着,但赵诗意始终没有听见父亲说话,也看不到父亲的表情,这让她很是心急。
因为她心中不明白,这些话不无道理,光凭皇帝陛下的宠爱,不是长久之事,皇帝喜欢你便宠着你,不喜欢你,便要杀你全家。
想到这儿,在密室的赵诗意身上开始瑟瑟发抖。这人到底知道些什么?
“不管你目的如何,这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赵诗意听到了父亲烦躁的声音,他没有将这人说的话放在心上,赵诗意一听便察觉到了父亲的心思。
相比较赵诗意的敏锐,站在赵聪对面的王兄更加直观的感受到了他的不悦,他早就知道赵聪是快难啃的骨头,思想冥顽不化,固执得很。
原本他就没报太大的希望能够劝服得了这人,此时看到赵聪一脸的不快,他沉浮官场这么多年,也不是一个不会看眼色行事的人。
“吾话已至此,赵兄自己多想想吧。”最后,他叹了口气。
赵诗意听到远处门再次响起的声音,书房归于平静。
赵诗意一直在等外面小昭将门打开,直到她迷迷糊糊的在书房中睡着,都没看到小昭过来。
赵诗意昏昏沉沉被小昭喊醒的时候,她朝密室外头的书房看去,透过纸糊的门窗,外面已经两趟一片。
她竟然就这么在密室里头过了一夜!
赵诗意手捂着发疼的脑袋,看了小昭一眼,埋怨道:“怎么这个时候才过来喊我?”
“小姐,老爷才走不就,在书房呆了一宿,奴婢一直在外头守着,没找到机会。”小昭撇嘴。
老爷极少在书房过夜,昨夜不知怎么了,书房的灯一直亮着,老爷久没出来过,惹得小姐也跟着受了罪。
“小姐,下次你别在书房偷听了,要是您锁在密室里头出了什么事,奴婢都要愧疚一辈子的。要不您让奴婢代您去听,有什么事情奴婢汇报给您,不也很好嘛?”
小昭这一晚上心惊胆颤的,总是害怕小姐会出什么事情。现在别说是小姐了,她这个丫鬟眼下都是一片淤青,小昭心疼的看着满脸憔悴的小姐,很是不赞同小姐的做法,“太危险了,小姐下次可千万别偷偷进来了。”
小昭在一旁念个不停,而赵诗意却想到了昨晚自己听到的谈话,以及父亲一反常态在书房呆了一夜的举动。
父亲是有所动摇了吗?
毕竟以前在家中来的人也不少,现在想来,谈论的也不过都是这些事吧。只是这些东西她也听不太懂,不过经过昨晚,赵诗意可以肯定的是,前世家族被判谋逆,肯定是跟这些东西有关。
但她很清楚的知道父亲是不会谋逆的,父亲一定是被人陷害的,那是谁?真的是轩慎要置他们于死地吗?不知怎的,赵诗意开始怀疑前世一直笃定的事情,或许是因为这辈子轩慎给她的印象是在不像是要杀他们一家的人。
赵诗意一把抓住小昭扶着她的手臂,急切的问道:“昨晚你一直在外面守着,进来的那人,你看清楚了吗?长什么模样?”
这或许是她为数不多的揭开前世谜底的关键。
“啊?”小昭疑惑地看向赵诗意。
作者有话要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七夕快乐,我亲爱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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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不易,汪汪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