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立马热闹起来, 一个个阿姨操着不同口音。
“哎呀，程啊，阿姨给你做担担面！”
“程澄, 狗不理要不要？”
“小姑娘还得控制身材滴, 阿姨新学蔬菜沙拉。”
群里热情过头, 程澄抬头：“吃哪个？”
季 ：“随便。”
程澄挑了第一个冒出来的阿姨：“袁阿姨，两碗，谢谢。”
说完，发了个红包给人家。
空气又安静了, 群里倒是热闹了下。
“两碗？”
“有客人？男的还是女的, 胃口多大啊？”袁阿姨问着。
群里那帮年纪轻的一看, 也立马出来凑热闹。
“老板有男朋友了？”
“扣子主人？”
程澄看了眼季 ，在看了看逐渐八卦的群，私聊了下：“袁阿姨, 男的，胃口大概……能吃一个装大号砂锅炒饭的量。”
那头, 袁阿姨想起了之前看到过的程洲, 原来是爸爸来了啊。
她回了个“好的。”
程澄确定完量, 看了眼貌似有点疲惫的季 ，这一个看起来就像48小时没睡觉一样。
“你要不歇会？”程澄重新端起碗，放回厨房，一回头，就看到季 一手撑着扶手，坐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她坐到对面, 两手托腮，看着他休息，季 睫毛挺长的, 鼻子挺巧的，薄薄的唇看着挺诱人的。
程澄偷拍了张，随即上网开始搜。
“一男人跟着女孩子回家，正常吗？”
结果出来的都是……
“男孩子带女生回家意味着什么”的问题的答案。
程澄：“……”
她放弃了，过了会，门铃响了，程澄微微惊讶，虽然因为是面，得过来现做，但这也太快了吧？
她开门，愣了下：“小蔡，怎么是你？”
“我路过，正好看到你在群里发找人做夜宵，我就顺便过来，待会跟袁阿姨学做面。”门口，一男孩子笑的乖乖的。
程澄：“……”
她之前咋都没发现。
她看了眼里面的人，季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起身，衬衫的袖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卷了起来，一副居家样。
“老板朋友在？”小蔡身高也接近一米八了，低头看着程澄，一副真的只是来学面的样子。
程澄沉默了下，她挑的服务员无论男女都是长的好看的，这在一定程度上吸引了不少客人。
她之前也想过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除了她那个一心奋斗的学弟，其他男服务员都是保持距离的，有事也一般都是叫女孩子，甚少喊他们。
“砰”的一声，杯子放在桌面的声音响了起来，程澄打了个哆嗦。
“正好这几天关门整顿，你可以好好跟袁阿姨学，大晚上的就好好休息吧。”程澄立马道，手心开始发汗。
“人多，热闹，不好吗？”小蔡看向里面的男人，随即插在裤兜的手紧了下，嘴角努力乖巧扯开，“老板男朋友？”
程澄：“……”
这时候到底该说是还不是？
“不请人来坐坐？”季 开口，目光沉沉的看过去。
程澄立马让路，小蔡走了进来，两人对视了下，小蔡还没开口，季 向他走来，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步。
小蔡咬了咬唇，侧身看着季 又向程澄走去，再一手关上了门。
程澄揉了揉心脏，突然好像觉得自己出轨被抓。
“老板，我先准备下，等袁阿姨来吧。”小蔡走到厨房，看着两碗坨了的面，又瞄了眼后面那个格外成熟的男人，紧抿了下唇，又乖乖着。
“老板做的面还是这么不好吃吗？”
季 指尖顿了下，看向程澄。
程澄正打算去榨点果汁，突然一道视线扫过来。
“对啊，不过比一周前给你们煮的应该好点。”
她重音在“们”字。
“对了，这位叔叔是做什么的？”小蔡清点了下厨房里的东西后，回头，笑着问道，“还是说是哥哥？我看着年纪挺……”
季 抬了下眼眸，小蔡剩下的话瞬间卡住了，半晌说不出来，后背渐渐冒汗，他又不甘的咬了下唇，看了眼程澄，他深吸了口气，转身不再看季 ，看不到就不怕了。
他也知道自己不该过来，但程澄从来不点夜宵，再加上程叔叔跟程诺在店里吃过，胃口根本没大号砂锅那么大。
他就是突然想到了收银台边的那颗金色的扣子，鬼使神差的就想过来看看了。
“听袁阿姨说，您胃口挺大的，那将来会发福吗？”小蔡背对着季 洗着锅。
发福？
程澄视线落在季 的腰上，劲道的腰。
季 抬眸看向她，程澄乖乖收回视线，转身将冰箱里的菜全拿了出来。
“小蔡，多做事少说话。”
小蔡手顿了下：“嗯，都听老板的。”
程澄又转身给季 添了水：“渴吗？喝点水。”
小蔡忽然出来：“我虽然下个月才满二十，但也不能让老板干活啊。”
程澄拿着水壶，感觉自己在被火烤，所以季 做什么让他进来？
她回头直接辞了不好吗？
此刻，门铃响了，程澄立马去开门，袁阿姨终于来了。
“哎呀，小蔡怎么也来了？”袁阿姨拎着东西进来，看到桌边的俊俏男人，惊奇了下，“咦？原来真的不是程先生啊。”袁阿姨打量着季 ，“我还以为吃一个大号砂锅炒饭的人是澄澄爸爸呢。”
“砂锅？”季 皱了下眉，程澄一脸淡定的看回去，她没记错，沉的她抱不动的砂锅。
“袁阿姨，我来跟你学做面的。”小蔡转了话题。
袁阿姨点头：“那好啊，程澄跟男朋友先坐着，马上就好。”
程澄不想坐，她想进厨房，她现在不敢跟季 待一块。
季 指尖敲了下桌，程澄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介绍道：“那个是袁阿姨，负责做菜的。然后小蔡是服务员。”
“你家服务员年纪这么小？”季 视线扫过里头在帮忙的小蔡，小蔡忽然打了个哆嗦。
程澄连忙解释道：“我招的都是年轻好看的。店里刚开始的客人，一开始都是冲颜值来的。”
“但我们大部分都是冲老板颜值来应聘，我们要是有老板一半漂亮，就心满意足了。”小蔡扭头笑了下，对上季 视线，他不甘的转回头。
袁阿姨插嘴道：“哎呦，小伙子，我跟你说啊，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可不好找。”
“我们澄澄行情可好了。”
“像店里好几个男孩子看到我们澄澄，都会脸红的。”
程澄：“……”
有时候，阿姨们就这点不好，话特别多，但偏偏她们有时候就能跟同乡的客人聊的特别好。
店里的客人有为颜值的，也有就为那一口乡音。
她之前就想过，分个唠嗑区。
过了会，阿姨做好端出来，小蔡正要端着自己的过去，阿姨拽住他。
“小蔡啊，这点眼力劲得有啊，打包带回家啊。”
小蔡看了眼餐桌两人，正要固执端碗过去，季 吃了两口，起身：“很好吃，多谢。我去洗澡。”
阿姨震惊看过去，“我里个乖乖，原来你们都到这地步了？”
程澄咬着面条，她也想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到这地步了？
明明她还在赚钱。
“那……那我们不打扰了。”袁阿姨连忙收拾东西就走。
小蔡白着脸，僵硬扭头看向季 ，然后也走了出去。
程澄起身送他们，然后看着门口小孩：“小孩子还是好好念书比较好。”
小蔡还没开口，程澄又道：“我招在校大学生是为了给你们减轻生活压力用的。”
然后关上了门。
程澄拿起手机，又给自己那个直系学弟打电话：“杨临。”
那头，杨临被吵醒，拿着手机迷迷糊糊着：“学姐？”
“你上次跟我说，你朋友是来兼职的，我才同意的。”
虽然也是因为颜值在线。
杨临听的一头雾水：“你说的是哪个？方芳？王衫还是蔡尹？”
“王衫打算追你？但不应该啊，虽然他会沾花惹草了点，但他更爱钱啊！”杨临连忙给朋友证明清白，那头一句话也没说，杨临想了想，惊呆了，“小蔡？”
程澄叹了口气，幽幽眼神看向浴室里的人。
“对……对不起，我……我跟他说下。”杨临挂了电话，开始找人。
程澄坐下来继续吃面，晚上本来就没吃，宴会上也基本没吃，他们不饿，她饿了，群里，袁阿姨开始唠嗑，程澄看了眼，见怪不怪，她对他们一般放养。
“程澄男朋友好看啊！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有男朋友了？”
“啥时候的事啊？”
“有钱不？”
“……”
群里炸开锅，然后，群聊少了一人。
程澄看了眼，找到小蔡，在看了看浴室的门，她转了最后的工资。
后头，开门声响起，估计洗完了，程澄继续慢悠悠吃面。
她现在谁都不想理，最近祸不单行。
“我住哪间。”季 问道。
程澄头也不抬：“我那间给你，我睡书房。”
季 看了眼对面的房间，灯已经开好，他又看了眼背对着他的人，抿了下唇，走了过去，再关门。
程澄吃完，开始收拾去收拾屋子，毕竟今晚已经彻底把她吓清醒了。
过了会，她收拾到浴室，看着季 放在一旁的衣服，纠结了下，他衣服能不能机洗？
但毕竟是一颗扣子都像艺术品。
程澄敲了敲门，过了会，里面才传来脚步声，季 开门。
“你衣服能扔洗衣……”
程澄看着面前男人呆了下，紧致坚实的胸膛，还有熟悉的腹肌人鱼线，脑海中突然浮现半月多前，沙发上的那一幕，但那一回，至少还有个衬衫象征性的遮一遮，这一回，只剩个浴巾围住下半身。
“什么事？”季 问道。
“你……你能……能不能机洗？”程澄努力盯着他的脸，不乱瞟其它地方，毕竟，这个太贵了。
季 ：“？？？”
他垂头，面前小姑娘一脸的浩然正气。
他嘴角正要上扬，突然想起她店里的服务员，没一个丑的。
“不用。”说完，他关上了门。
程澄站在门口，看着紧闭大门：“哦。”
季 坐在床边，手机里是她店里全部服务生的入职简历，一寸照，各个都不错。
那一个，纯粹是贪图美色。
外头，程澄打算去书房睡，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之前布置这里的时候，给程诺买过点衣服还有睡衣，方便他有时候过来蹭住。
程澄回了书房，翻出程诺那套还没拆封的睡衣，虽然可能小了一点点，但应该能穿吧？
她又回去敲门，季 拉开条门缝。
“小诺的睡衣。新的。”
季 接过睡衣，程澄连忙就走，回书房睡。
书房挺小的，就只有张小床，程澄在经历三次差点掉下来后，终于不睡了，坐在床头，换好衣服，洗漱完，开始打游戏，大早上的，她这个菜鸡碰到的也是菜鸡。
正玩的不亦乐乎，一陌生电话进来，她困惑点开。
“哪位？”
“程小姐，我是司机小刘，我们季总醒了吗？他之前让我6点来接他的，现在6点半了，还没来，电话也打不通，他从来没这样过。”
程澄：“你等下，我去看看。”
程澄跑到自己房间门前，敲了敲门没反应。
“季总？”
没人理她。
程澄心头一慌，立马开门，突然一阵冷风迎面扑来。
她打了个哆嗦，睡觉不关窗？
程澄看向季 ，季 从床上坐起，一手按着额头，他快连着两个晚上几乎没睡，又高强度工作，再加昨晚想冷静下，吹了个风，现在头疼的很。
“季总，怎么了？”
季 抬眼看过去，抿了下唇：“没事。”
说完，他就要下床。
下床那一瞬间，季 只觉得眼前一黑，踉跄了两步，眼见着就要摔回去，程澄连忙上前扶住，然后一块被带坐在床。
季 坐着，程澄扑他身上，程澄懵了一下下。
“季总？”
季 垂眸看着自己怀里的人，那手在乱动。
程澄按在他敞开的胸口，烫了点，再抬头，那张脸也不太对劲，程澄直起身，正要伸手摸摸他额头。
“季总，你是不是……”
季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那只手软软的，凉凉的，跟那天晚上一样。
他一双眸子逐渐幽深，程澄被看的手抖，于是，一手盖了上去，遮住他眼睛。
“继……继续睡吧。”
季 抿了下唇，一手握上她手腕，将那手挪了下来，另一手扣住她的腰，眼眸继续幽深的盯着她。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声音沉沉的。
程澄咽了下口水，小嘴颤了下：“我就摸摸你……”
话还没说完，季 一手把人彻底带进怀里，另一手扣住她后脑勺吻了过去。
程澄：“？？？”
程澄被咬的酥酥麻麻，不正常的呼吸热度喷在脸颊，她晕乎了下，下一秒，身体转动，砸向柔软的床。
季 趴在她耳边，灼热呼吸拂过耳畔。
“程小姐，你撩完就跑，我忍了。”
程澄心脏乱跳了下，她就摸摸……
“你再来一回，我不保证自己不会对你做什么。”唇擦过她耳边，程澄紧紧揪着他肩膀，大脑发懵。
季 压在她身上，浑身因为高烧滚烫滚烫的，一只手捏上她下巴，一吻继续落了下下去。
程澄紧张了下，眼睛渐渐闭上，两手渐渐搭在季 腰间，捏着。
过了会，程澄：“……”
她摸到刚刚因为季 突然推倒她，而掉在床边的手机。
“珉珉，去医院吧。”
虽然没吃过猪肉，但她也算见过猪跑，她从来没见过猪跑成这样。
她终于摸到了他滚烫的额头，老老实实打了他司机的电话：“你们季总发高烧了。”
程澄打完，坐起，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再趴过去，用被子把季 盖好，门铃响了，她爬下床去开门。
季 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