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醉了,也疯了,在酒精的刺激下不知道是头脑发昏还是将错就错。
鬼迷心窍了。也许还有程林几分责任,因为他今天搂着他那小朋友说挑战性大,也刺激。
小东西眼泪止不住地流,傅延拙叹着气。心想,还能怎么办?
一个年纪说不上太小但比在自己跟前还是小孩子的人,从头到脚,单纯的世上少见。
他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一个姿势,能看清少年发到底,当他站在自己跟前,一鼓作气说“我想跟你试试,想跟你结婚。”的时候,大概没有人能够拒绝。
不单单因为他年轻漂亮的身体,更因为他偏执的一往无前。
于傅延拙而言又更加难以拒绝,因为这是他养大的猫,从自闭到跋扈从没变过,还是很可怜,是他家的小孩儿。
不管是出于色心或者其他说不清楚的东西,没有人有理由不心动。
傅延拙不会虚伪地说他没有动心,而之所以他能够看似清醒地推开,只不过同样因为,这是他的章遥。
偏爱他,所以更要考虑怎么样为他好,怎么好才是真的为他好?
所谓的爱情高尚至极,也庸俗至极,同样也罕见至极,说多了落俗,说少了不够,藏在怀里不给人看未必是真的爱,他也不是什么圣人,他心里着了什么火他不可能不明白。章遥不懂,他是太懂。
傅延拙很清楚,章遥是生长在寒带的植物,对感情的认识很贫瘠,他的一头热血只是因为向往温带,事实上小东西一点儿都不明白什么是喜欢,就打算将自己的一生献祭给那点儿温暖,飞蛾扑火一样不计后果。
他要是自私一点,将错就错,也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他们只不过是跟现在一样地过下去,不,不对,对章遥而言会就这样过下去,他会得到他想要的温暖。而对于自己则是完全有利的。
――他拥有了一个年轻的生命,完全美好,完全单纯,完全仰慕自己。谁能拒绝?
章遥只不过从不知道更好是什么样子的,才会觉得自己是他不能错过的人。
傅延拙清楚,他的人生已经登话,章遥蜷缩在一起,后背还在轻轻起伏。
客厅灯打开,章遥瑟缩一下,被强光惊吓,傅延拙挪了挪,帮他遮住光,摸了摸小东西后脑勺。
“没事儿,你休息吧,灯关掉。”
阿姨满腹疑惑,却还是依言回去接着睡了。
“上楼吧。”傅延拙又问。
椅子上的一团小东西没动,傅延拙有种错觉,或者说冲动:他一把就能抱起来。
等回神发现自己在想什么,他心想,酒还是没醒。
终于,章遥沉默起身,傅延拙跟在他后面,离开了一段距离,跟着他上楼。
嘴唇还在发烫,酒味儿留存在嘴里一点儿都没有消失,像是他也喝了烈酒一样,那些味道猛烈闯入,席卷身心,心跳至今没有平静,重重地,跟身后的脚步一起,慢慢同频。
十三……十四……
好像离他很远,永远都那么远,不会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