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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怎么养的?

当然,相比于从前,傅延拙大概目的达到了。

章遥似乎不再执着于跟他有什么更加紧密的联系,风平浪静了很久,对他能避则避。

自然也再没有大言不惭提出来什么吓人的要求,他像是没发生那件事情一样,对那晚傅延拙教训的吻闭口不谈,连眼神也不敢在傅延拙身上多留了。

他不再出去胡闹,安安分分躲着傅延拙,早上早早出门,坐地铁上下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对此,傅延拙没有采取什么措施。

今天的局面他早就想到了,那晚那个吻很仓促,但是之后的一整个长夜,他有足够的时间思考章遥有可能的反应。

同样,他也有很多的时间思考他应该怎么为这件事情善后,但答案都是没有。

他做了那件出格的事情之后,他没有很好的措施应对了。至于他们的以后,傅延拙自然也想到了。

甚至章遥如今的安静和躲着自己不算是最糟糕的――在傅延拙的预想中,最差的可能是章遥因为生气或者害怕离家出走。

这天晚上傅延拙先回家,章遥坐地铁一般都会比他晚一点,他等着章遥回来一起开饭――这就是他们之间近期最和缓的时候了。同样也是沉默的。

不过很让人欣慰,因为章遥还能跟他坐在一张桌子上吃下去饭,没有因为他的一时冲动跟他完全撕破脸。

夏天过去了一大半,假期快要结束了。

桌上的饭菜在夏日余温可怕的傍晚渐渐冷却,财经报翻到了最后一页,傅延拙摘下眼镜儿揉了揉眼睛,时针指向了九点。

外面的路灯亮起来了。

蝉鸣声很吵,但是客厅很安静。

傅延拙拿出手机,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半个月前,他发出去没得到回信的那几条。

正想着要不要发个微信,那边先弹出来一条消息。

很久没有跟他说过话的人发过来一条文字消息:

【今晚给朋友送行,晚上可能不回去了。】

傅延拙愣了愣,手指在键盘上犹豫。

孩子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私生活了。

但是……朋友?

他想起上一次酒吧看到的那个年轻人。

傅延拙输入:在哪里?

刚要发送,又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

他说要放小东西自由,哪有二十一二岁在外面过个夜还被拷问的自由?

但是,章遥该不会又去同志酒吧吧?

傅延拙还在纠结呢,程林发消息来了。

【延哥,你家小朋友又来了。】

“你家”两个字让傅延拙愣了一下。

随后一张照片传过来,果不其然,还是那个年轻人。

他凑在章遥耳边说话,不知道在说什么,章遥眉头皱的死紧,表情不虞,像是很不耐烦。但是事实上,章遥对不耐烦的人根本不会多听一句话。

他想,可能是酒吧太吵了,他们才凑得这么近。

傅延拙回复:嗯。

程林看到这个嗯字,没忍住笑出了声。

宋齐问他怎么了,程林说:“没怎么,觉得有意思。”

祝辛坐在旁边玩游戏,程林一把圈回来,宋齐笑了几声,看着程林不规矩的动作戏谑:“每回跟你出来我都觉着自己闲得慌,活受罪。”

程林握着怀里的腰哼笑:“不行你也找一个呗。”

宋齐端起酒抿了一口。

“合眼缘的人太少了。”

两人往下看,一楼卡座里,两个小孩儿你一言我一语,不知道在说什么,傅延拙家的小朋友好像不怎么爱笑,都是旁边那个年轻人在逗他,他随时要炸毛一样。

“傅延拙怎么养的?”程林忍不住好奇:“这样听话的小孩儿怎么养才能养出来?”

宋齐也往下看了一眼,想起章遥不给面子的那顿饭,心想章遥跟听话好像不沾边。

“你这眼睛没用捐了吧,哪儿乖了?傅延拙这小朋友,拧着呢。”

程林还没说话呢,祝辛忽然推开他的手,程林跟宋齐交换眼神,宋齐没忍住笑了,程林耸肩――又不高兴了。

又看了一眼下面的顺毛小朋友,心想:底下那个可怎么看都没这么难伺候。

祝辛坐到远处自顾自去玩手机了,程林砸了咂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我金主呢。”

宋齐睨了他一眼,觉得程林也就这样了:“打算收心了就好好处吧。”

程林心想他这都多收敛了?还不算收心?到底还是祝辛脾气不好。不过心里还记挂着底下那个,他问:“怎么拧着呢?上回我跟傅延拙夸他们家小朋友,说看着乖,傅延拙也说也就是看着?有故事?”

他自己过的不如意,也想听听傅延拙是怎么头疼小年轻的,虽然他们关系不一样,但是祝辛看着跟那小朋友差不多年纪,可能差不太多难搞?

话没说完呢,余光扫见一个人――傅延拙来了。

“哟,不是说不来吗?”程林掏出手机又看了一眼微信,还是那个“嗯”字。

“要不再试试?”程林问宋齐,撺掇道:“合眼缘的眼前这不就是一个吗?你们要是成了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傅延拙站在门口先扫了一圈,看到了最角落里的两个人,蒋听嘴里叼着一支烟,给章遥递过来一支,章遥没理他。

“怎么,不会啊?”蒋听流里流气凑过来跟章遥勾肩搭背:“不是吧,这么大了还不会抽烟?丢人了啊!”

章遥瞥他一眼,不懂蒋听这些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从何而来。不过看着那支烟又没拒绝。

他接过那支烟,蒋听贼兮兮一笑,熟练地掸烟灰:“男人么,抽烟喝酒怎么能不会呢?”

章遥翻了个白眼,并不跟他理论,他捻着那支烟,想起几年前草坪上的一口烟雾。从傅延拙口中借来的。

苦涩的,呛人,不怎么好闻,但很温暖。不像后来某日一个凶巴巴恶狠狠的吻,滚烫,吓人,让人退缩,满是酒气。

章遥不抽烟,酒也不怎么喝,最多的可能是炎热的夏日晚上,可能在家里或者去度假了,餐后跟傅延拙一起喝一罐冰啤酒。傅延拙似乎不太喜欢啤酒,现在想起来大概率是为了迁就自己。他总是在这种事情上面照顾自己,微不足道的善意随处可见,到最后积累起来就很可观了,偏偏他不以为意,用这些小事情一点点困住了他。

烟瘾和酒瘾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东西,烟瘾有的人很多,戒掉的人也不少,酗酒的人似乎没有烟民那么多,不过似乎更难戒断。大概抽烟和喝酒的出发点是不一样的,抽烟是因为烦,抽完还要烦,喝酒是因为借酒消愁?暂时忘了?

章遥对抽烟没兴趣,对眼前这杯颜色缤纷的酒也不太感冒,可他忽然很想尝一尝这支烟。傅延拙之前是抽烟的,但是在自己面前总是克制,他在自己面前总是装,装出来一副人很好的模样。

傅延拙也有成瘾性,和烟酒不一样,细水长流,让人不能拒绝,最后又供给不足。

章遥学着印象中那人的样子,将烟嘴叼在了唇边。

“啧,怎么这么没劲?”蒋听帮他点着烟:“说好的送我,结果我推掉发小聚会你就跟我来这个?泡网吧也比干坐着有意思啊!”

他说着凑到了章遥跟前,手搭在了章遥肩膀上。

打火机‘啪’地一声――

傅延拙眉心猛跳,隔着人群,打火机的火焰叫他拧眉,章遥叼在唇边那支烟更是刺眼。

程林在楼梯口对他招手。

叼起烟的时候,有一道很熟悉的身影从身边路过,章遥余光捕捉到忍不住看过去。

“诶,那不是你叔叔吗?”蒋听也指着傅延拙。

傅延拙目不斜视上楼梯,好像压根没看见他们。

蒋听问:“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章遥想了想,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就在那天傅延拙喝醉之后。

每天的交流大概局限在有时候起晚了,难以避免碰面,傅延拙问他:要我送你吗?他摇摇头,客套地说不用了。

“不了吧。”章遥摇着头说:“他也跟自己朋友,不方便。”他看到了二楼的程林,也看到了离开的宋齐背影。

上次也是他们几个,那才是傅延拙的世界。

蒋听奇怪看了他一眼,想起上次,问:“对了,上次忘了问你了,怎么回事啊?在门口就被抓走了?咱都一把年纪了,他还管着你不让你喝酒啊?我记得你们关系不是一般吗?”

说话的时候蒋听熟练吐出烟圈,烟雾缭绕,章遥觉得呛,问:“这到底有什么好抽的?”

香烟在指尖燃烧,点着之后章遥一下都没吸,火星子自顾自烧完了小半支。

蒋听还没开口,他捏着烟蒂凑到唇边的动作略显青涩。

章遥不甚熟练地吸了他人生的第二口烟。

蒋听还在追问:“你不是说你们没关系,你就是借住吗?我记得之前你们关系挺疏远啊,怎么在门口遇见上回他那么生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什么人呢……差点儿报警了。”

呛人的烟味儿顺着喉咙向下,刺激的薄荷味儿带着苦涩的烟草味滚烫着窜入肺腑,章遥说不出来话了,吐出来半口就开始咳嗽,蒋听没忍住嘲笑他,又帮他拍后背。

“哟,你家小朋友还会吸烟了?一见面,程林便指着章遥戏谑着说。

傅延拙回眸,刚好看到章遥吐出来半口烟,剩下半口因为不熟悉,大概呛到了肺里,剧烈咳嗽,蒋听在旁边乐的大笑。

程林也乐了:“哟,看着不怎么会啊,刚学?真好啊,小年轻。”说着深深吸了一口烟,熟练的吞云吐雾。

宋齐从洗手间回来,看到他没怎么意外,点点头算是寒暄,傅延拙也轻轻颔首,几个人坐下,一时间没人开口。

程林看着他们冷淡奇怪的气氛,给宋齐使眼色,宋齐不知道看明白没有,也没动静。

傅延拙背对着楼下,不知道底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程林问:“我还以为又是来捉你们家小孩儿的,怎么今天连个招呼都不打了?又闹别扭了?”

傅延拙心想,没打招呼也不是这一天了。

“长大了,由着他闹腾吧。”

“啧。”程林摸出烟来给两人,傅延拙接过又放在了桌子上,程林难免叹息:“你这孩子带的也太尽职尽责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亲爹呢。”

要真是亲爹就好了。

他保准拎着小兔崽子后脖颈好一顿收拾,敢这么跟他闹,腿给他打断。

想了想,又觉得不至于――舍不得。

“刚还跟小宋说呢,你这孩子怎么带的教教我……”话没说完,看祝辛端着一杯度数不低的酒抿了一大口,程林目光一暗,忘了说完后半句。

傅延拙嗤地一笑,不做解释。

“哟,要走了。”程林抽着烟,指了指楼下。

傅延拙跟着回头,看到两人起身,肩并肩往外走,穿过最闹腾的一片,说话的时候头也对在一起。

章遥还是那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是侧耳仔细听着。

老实说,有点刺眼。

“不是我说,我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吧?”程林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这带孩子也带出来个小同性恋?”

傅延拙淡淡开口:“没有,他不是。”

不是吗?

程林看着章遥背影,狐疑。

来了好几回了,就算头一次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后来也该知道了吧?

哪有人有事儿没事儿往gay吧跑的?

没聊几句,傅延拙也起身说走了。

“不多坐会儿吗?才聊了几句,酒也没喝!”

傅延拙摇摇头:“明天还有事儿,你们聊。”

宋齐从始至终没什么反应,这会儿站起来,跟着程林一起送傅延拙下楼。

傅延拙说:“不用下来了,我自己走就行。”

几个人推辞着,祝辛喝的有点儿多,晃了晃,程林有些为难,傅延拙笑起来,程林立刻抱着祝辛上三楼了。

留下宋齐跟傅延拙面面相觑。

“我……”傅延拙刚开口,宋齐说:“今晚喝了点酒,延哥开车了吗?方便送我一段儿?”

没什么不方便的,他们之前虽然接触过最后又不了了之,但也没闹到不好看,傅延拙笑了笑:“走吧。”

车子开在路上,宋齐坐在旁边闭目养神,傅延拙心里想的是小崽子。

说今晚不回家,上哪儿去了?

酒吧附近高楼林立,酒店不少。

“延哥……”

宋齐出声打断了傅延拙的思绪,傅延拙嗯了一声。

宋齐笑了笑:“延哥现在还是单身吗?”

“是啊。”傅延拙答应着,从玻璃反光看到了宋齐的表情。

都是人精,话说到这儿就够了。

但是傅延拙说完半天没往下接。宋齐只能接着说:“上一回我都没明白,怎么忽然咱们就成朋友了。”

轻笑一声,傅老板没将这话放在心上,他说:“当朋友就挺好的。”

宋齐也笑:“说到底,也就是没到喜欢那一步上吧。”

傅延拙思索了一下,确实是。

有点好感,但是还差着呢。

宋齐家到了,傅延拙停车:“注意安全。”

宋齐点头下车,道了谢,走了。

夜深了,可是傅老板心里很不痛快。

因为不知道章遥在哪儿,这个点儿,他忽然也觉得无处可去。

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拿出手机发了条微信过去。

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章遥看了一眼,弹窗里简洁的几个字:在哪儿

蒋听手按在键盘上激烈操作:“!你怎么不动了?”

章遥觉得自己跟蒋听呆久了也有毛病,居然真的陪着蒋听来网吧打游戏。

“我回家了。”他背起包就要走,蒋听抬头:“我靠不是吧?给我送行送成这样儿?稀碎啊?”

章遥给他一个白眼:“又不是不回来了,哪次放假没见你?要是遗体告别仪式,我陪你一晚上。”

蒋听气得够呛:“你……行行行,走吧走吧!”

章遥没理会,径直下楼打车走了。

可等他回家才发现家里没人,二楼房门虚掩,偌大的房子里仅有落地窗外路灯的光。

傅延拙问他在哪里,他还以为傅延拙已经回家了。

那么自己发完微信他那么晚才回复的原因,他出现在酒吧的原因,不是他以为的找自己。

傅延拙大概是去见宋齐,兴起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无意中看到自己的消息,随意关照了一句吧?

偏偏他以为傅延拙是去找自己的。

他真可怜。

章遥在楼下站了很久,心想,到底,他还是一只人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宠物。

当年他一语成谶,说傅延拙企图驯养自己,说的一点儿都不错。他明明知道那些所谓的‘成年人’有多虚伪,偏偏信了最狡猾的那个人。

他将自己养成了离不开他的一只宠物,他走不掉了,可傅延拙却并不在意。

他们都是没有责任感的人。

章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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