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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纹身◎

“小丫头, 纹身啊?”

“呃……就先看看。”

纹身店里已经开了暖气,老板时至深秋还穿着背心,露出黝黑的一条花臂, 和左边鼻孔的鼻环交相辉映。

祝遥第一次来这种环境有点怵, 只好随便这样应了一句。

往店里看去的时候祝遥还在想,也许曲清澄是来这里找人的, 毕竟曲清澄到底认识什么人, 祝遥除了郑先生和杨晟涵外一无所知。

直到她看到曲清澄坐在一张纹身椅上,背对门口, 一头黑长直发撩到一边肩膀上垂着,露出半边莹白的肩膀。

脱了高领的白色羊绒毛衣, 里面是一件薄薄的无领衬衫打底,此时解开一半,半透的料子垂在肩头。

祝遥只看了一眼,就赶紧移开了眼神。

不知怎的,曲清澄那莹白的肩膀, 让她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由衷的恐惧。

与商晓冉把她逼到墙角所形成的恐惧类似,但更强烈,内心有什么灼热岩浆一样的东西在缓缓流淌, 就要冲破表面淡漠的人形外壳汹涌而出。

那种即将觉醒的性别意识,被祝遥移开的眼神和本能的躲避, 暂时按压了下去。

可就是刚刚那一眼, 带给祝遥的震撼却惊天动地。

原来……曲清澄不是第一次纹身了。

在纹身师正在操作的地方以外, 祝遥已经看到有更多繁复的花纹, 向着莹白的背脊, 延展而去。

像一些细细密密、支流蔓生的河, 裹挟着过往岁月里沉淀的光线、灰尘和落叶, 流向不为人知的隐秘角落。

“祝遥?”

曲清澄也许是被老板的一声“小丫头”惹发了好奇,转头看见祝遥的神色惊讶不已。

祝遥:“曲……”

“老师”二字卡在喉头叫不出口,一是因为在这样的环境暴露曲清澄的老师身份好像有点不好。

二是因为曲清澄摘下了金丝边眼镜的脸,露出一种与平时截然相反的冷冽的好看。先不说被眼镜封印的颜值,更让祝遥震撼的,是心底涌出的一股直觉――

也许曲清澄,并非一个静若温柔深潭的人。

曲清澄问祝遥:“你来纹身?”

祝遥:“不是……”

曲清澄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指指背后一张椅子:“坐那儿等我吧。”

祝遥沉默的走过去坐下,低着头,盯着纹身店故作粗砺的水泥灰地板。

一阵纹身针“滋滋滋”的响动中,祝遥听到扎小辫儿的纹身师跟曲清澄聊天:“疼不疼?”

“不疼。”

“也是。”纹身师笑:“你之前纹了那么多,老炮儿了嘛。”

曲清澄轻轻笑了一声。

“哎你之前纹那么些,都是什么含义啊?”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曲清澄说:“都是在纹身图册上随便选的。”

“啊?你这样的客人还真少哈哈。话说你今天也是……”纹身师说:“就在图册上随便一指,就定了纹这个。”

“真够随便的哈哈。”

一直在旁边托着腮低头沉默的祝遥忽然说了一句:“哪里随便了?”

纹身师愣了一下。

“这小丫头谁啊?你妹妹?”他问。

曲清澄“嗯”了一声。

“够有性格的嘿。”

“是的呀。”

“你南方人吧?你这口音挺好听的……”

更多无意义的聊天声,淹没在一片纹身针始终恒定的频率里,化为无意义的背景音,存在只为衬托祝遥脑子里自问的声音越发尖锐――

热情善妒。心机深沉。外冷内热。

那些描述天蝎座特质的词语,那些看起来跟曲清澄毫不搭边的词语。

有没有哪一个,越过了曲清澄表面流过的温柔的长河,戳中了那礁石密布的锋利真相呢?

温温柔柔的曲清澄老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

不知等了多久,纹身店的椅子有点矮,祝遥曲着腿坐着,双脚逐渐发麻起来。

直到那小辫儿纹身师终于说一句:“好了!”

曲清澄:“谢谢。”

一阵穿衣的声音。

再次出现在祝遥面前的时候,已经穿好了那件高领的白色羊绒毛衣,细细的金丝边眼镜重新架回了鼻梁上。

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温和,之前那一个冷冽的回头,短暂的像是祝遥的一场错觉。

温声问祝遥:“走了吗?”

祝遥点点头站起来。

曲清澄走到前台付钱,大花臂的老板叼着烟冲曲清澄说:“妹妹,纹身够劲的嘿!”

曲清澄只是淡然微笑,祝遥看着她温和的侧脸,甚至觉得老板这句带点痞气的话都跟她格格不入。

曲清澄带着祝遥走出纹身店。

“不冷啊?”

“嗯?”

“校服一直拿着,也不穿。”

“哦。”

现在可以穿了,当她的秘密跟踪已经暴露在曲清澄眼前。

曲清澄左右看了一下:“吃栗子么?”

“什么?”

“那儿有个炒栗子的摊子。”曲清澄带着祝遥走过去,温声细语对摊主说:“大爷,给我们称一斤。”

“大的小的?”

“大的吧。”曲清澄笑道:“帮我们称刚出锅的呀。”

连句末的一句“谢谢”,都带着软糯的南方语调,一如祝遥初见她的时候。

曲清澄把牛皮纸袋捧在手里,在深秋的夜里跟祝遥并肩慢慢走:“好烫。”

路过路边一张长椅:“坐会儿?吃点栗子。”

“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祝遥跟着过去坐下,曲清澄就把一颗圆乎乎的炒栗子塞进她手里。

黏着蜂蜜的栗子壳烫着祝遥的指纹,连带着她被曲清澄冷冽神情所冻住的双唇逐渐融化,她可以说话了:“我在这里是因为……”

“不会是在跟踪我吧?”曲清澄把一颗栗子塞进嘴里笑着说。

祝遥点点头。

“祝遥你有喜欢过什么人么?”

祝遥一惊,摇摇头。

曲清澄笑:“也是,你还是小孩子的嘛。”

她把祝遥一直捏在手里的那颗栗子又拿回去,纤细手指一捏,栗子壳嘭的裂开一条缝。

曲清澄把黄澄澄的栗子肉剥出来,塞进祝遥手里:“再不吃就不好吃咯。”

祝遥沉默着把栗子塞进嘴里。

这的确是栗子最好吃的时候。外皮带一点焦脆的韧劲,内里却是绵软无比,化为粉末绕着人的舌尖缠绵,像什么人的一颗心,露出里外两种不同的质感。

“你呢?”

“什么?”

“就是……你有喜欢过什么人么?”祝遥问。

曲清澄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空气又沉默下来,带着温柔而喧嚣的风,在人稍微放松警惕的时候,毫不留情拂乱人额前的碎发,附近炒栗子的摊子,锅里砂仁接连发出的噼啪声像一场场小型爆炸。

曲清澄沉默的剥着栗子,塞给祝遥一颗,又往自己嘴里塞一颗。

祝遥看着曲清澄多找老板要的一只纸袋里,破碎的栗子壳越积越厚,一缕缕棕色的皮像被凌乱脚步踩碎的落叶。

“你很饿吗?”

曲清澄反应过来一般,笑道:“我吃了很多吗?”

“哎呀,这下要胖死了,你知道六颗栗子等于一碗白米饭吗?”

祝遥摇头,曲清澄笑着。

如果没有今晚的饭局和纹身店,祝遥大概会觉得这是一个无比宁静又美好的夜晚,曲清澄温柔的笑意化为琥珀,裹着栗子甜蜜的香气足以在祝遥记忆里存放很久。

可是,此时她盯着曲清澄白净指尖的一点黑,那是剥了太多栗子被外壳蜂蜜染出的痕迹。

祝遥的胃因为吃了太多栗子沉甸甸的,提醒她今晚的一切都不是错觉。

直到曲清澄的手机铃声刺破了祝遥的恍惚,曲清澄看了一眼自己脏掉的手指,接起来:“妈妈。”

“谢谢。”

是曲清澄的妈妈打电话来祝她生日快乐么?

祝遥站起来,自觉的走到一边去。

她双手插在校服裤子口袋里,低头踢着路边的一颗小石子,眼尾却忍不住瞟向长椅上的曲清澄。

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轻声细语在说着些什么。

祝遥忽然想――即便她和祝映岚的关系这么糟,她会客气疏离到跟祝映岚说一声“谢谢”么?

如果每一天空荡荡、黑漆漆的房子,都没有让祝遥对祝映岚疏离至此。

那曲清澄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会对妈妈说出那声“谢谢”呢?

******

“祝遥。”

曲清澄远远的喊祝遥,祝遥反而把头埋得更低一点,一副没有偷看曲清澄也没有听到她叫的样子。

好虚伪。

直到曲清澄又叫一声“祝遥”,才假装刚刚听到一般看过去。

曲清澄笑着冲她招手,祝遥就慢吞吞的走过去。

“回家么?我送你,不过要和我走回西餐厅开车。”

“好。”

曲清澄站起来,把剩下的小半包栗子包好捏在手里。

她没有问祝遥为什么跟踪她,如同祝遥没有问她今晚突然出现的杨晟涵是什么情况。

两人在温柔而喧嚣的风里,走过栗子摊、走过米花糖摊、走过烤红薯摊。

走到黄黄的路灯在眼前拖出一道带着雾气的隧道,顺着走下去,这条路就永远走不完,能一直走到时间的尽头。

可是,比祝遥想象的还要快的,r西餐厅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曲清澄走过去请门童把车开出来,带着祝遥上了车。

用湿纸巾把手指擦干净后发动车子:“祝遥,今晚谢谢你啦。”

谢她什么呢?

祝遥的双眼,忽然在挡风玻璃透进的暖黄灯光中,泛出朦胧的雾气来。

******

祝遥很长时间都不明白,为什么十七岁的她在面对曲清澄时,时时泛着那种带点哀伤的情绪。

快乐中带点哀伤,紧张中带点哀伤,愤怒中带点哀伤。

那种哀伤有时多,有时少,有时浓,有时淡,可就像浩渺湖面上飘荡的一层雾,始终挥之不去。

就如同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那时坐上曲清澄副驾的自己,会闭眼装睡。

头靠在座椅靠背,脸转向车窗的一边,只留给曲清澄一只在长发里若隐若现的耳朵,听曲清澄小声笑道:“这个小孩子。”

她以为自己真的睡着了,声音放得比平时还要轻很多。

祝遥闭着眼,感受面前吹来一阵暖烘烘的风,好像是曲清澄怕她睡着了着凉,把暖风空调打开了。

祝遥听着空调那轻微的呜呜声,还有汽车轮胎摩擦马路发出的细微声响,曲清澄的车子走走停停,她车也开得轻柔,让祝遥并分辨不出是红灯还是堵车。

大概不是堵车吧,都十一点过了。

始终闭着的眼皮,因高架桥边不断掠过的路灯,变得暖黄一阵,又暗下去。时间和空间在祝遥的感知里彻底失去了定义和意义。

连手和脚都变得轻飘飘的,在暖黄一阵又暗下去的世界里漂浮着。

时光没有尽头。尘世失去身份。

直到车子又一次缓缓停下来,也许是在等待又一个红灯的间隙里,曲清澄轻轻叹了口气,用很小的声音叫她:“祝遥啊。”

祝遥刻意放松的肩膀紧了一下:曲清澄发现她在装睡了?

她很快从曲清澄过轻的语调里判断出来不是的,曲清澄是在对睡着的她说话。

说并不想让醒着的她听到的话――

“你说我这样,能当一个好老师么?”

******

祝遥没想到后来自己真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听到曲清澄在耳边很温柔的叫她:“祝遥,祝遥。”

像树上的精灵鸣唱,被树叶包裹着看不清身形,纯净的声音已足以寄托人的全部向往。

“醒醒,到家了。”

祝遥睁眼的瞬间悔恨不已:“我……睡着了。”

曲清澄笑:“睡着不是很好?路上又没什么事情的呀。”

不是这样的。

祝遥的脚趾在球鞋里蜷紧。

睡着了,就听不到开着车的曲清澄,还说了哪些不想让醒着的自己听到的话。

也许一句都没有。

也许有很多很多句。

只剩唯一一句存入祝遥的脑海里:“祝遥啊。”

“你说我这样,能当一个好老师么?”

******

曲清澄说:“时间不早了,快回家洗澡睡觉吧。”

祝遥拖着书包从曲清澄车上下来。

曲清澄很讲礼貌,也从驾驶座上下来,微笑目送祝遥走进楼栋。

祝遥走了两步,忽然下定决心一般,猛一下转身走回车边来。

曲清澄正打算拉开车门上车的,看到祝遥回来,停下手上动作笑道:“忘什么东西了?”

祝遥摇摇头:“曲老师,现在还没过十二点。”

“所以?”

“我送你一个生日礼物吧。”

曲清澄笑道:“我真的不能收学生礼物的,而且,你们班今天已经集体送我蛋糕了。”

祝遥又摇头:“这个是我自己送你的,你一定愿意收。”

曲清澄笑看着她,一张白净的脸在月光下仿若透明。

祝遥说:“我以后上课再也不戴耳机了好不好?”

“作业我也不会抄了,都会自己做。”

“好不好?”

曲清澄愣了一下,笑道:“怎么这么乖?”

祝遥一脸平静的说:“就想送你生日礼物。”

曲清澄笑意更深了一层:“那我就收下了哟。”清亮的眸子,也许比其中凝结的月华更加皎洁。

祝遥点点头:“好。”

“收下吧。”

******

周一祝遥拎着煎饼果子走进教室的时候,不仅商晓冉看了她一眼,连从没怎么说过话的邻桌都看了她一眼。

不过没人找她说话。

祝遥躲在课本后面咬完了煎饼果子,等待着第三节 语文课的到来。

曲清澄走进教室的时候,明显也愣了一下。

祝遥把脸藏在课本后,耳朵微微有点发红。

曲清澄带着笑意说:“今天我们讲《说‘木叶’》。”

祝遥本以为曲清澄会找她回答问题的,但曲清澄没有,下了课,抱着教材走了。

因为今天商晓冉没有去讲台上问曲清澄问题,而是站到了祝遥的课桌边。

像是忍了一上午:“怎么把头发扎起来了?”

盯着祝遥的一头黑长直发,在脑后随便的束了个马尾,两只带点尖的耳朵露出来,像精灵。

“就是换个发型。”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商晓冉抿抿嘴:“跟曲老师有关系么?”

“说什么傻话。”

商晓冉还想说什么,唐诺在教室门口叫她:“晓冉!”

好像因为商晓冉说话的对象是祝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

商晓冉又看了祝遥一眼,走了。

******

周一语文晚自习,曲清澄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跟祝遥说。

看起来,是再普通不过的师生关系,沉默寡言的祝遥,在谁眼里,也不如娇俏开朗的商晓冉在曲清澄面前受宠。

商晓冉就是那种成绩好、长得好、家境也好的女生,是造物时格外的恩宠,轻松拥有了普通女生想要的一切,以至于连嫉妒都显得多余起来。

她笑着把语文测试卷上唯一错的一道题,找曲清澄问了个清楚,又聊起学习间隙放松时看的一部电影:“女主角真的又美又帅!”

“曲老师看过吗?”

曲清澄笑:“看过的。”

大家都对商晓冉霸占了曲清澄课间和课后所有时间这件事,都显得没什么脾气,祝遥拖在放学回家的最后一个,背着书包路过讲台。

曲清澄没有叫她,只是声音蒙了更深的一层笑意。

祝遥一贯淡漠的嘴角,微微翘起。

曲清澄生日那一晚的相处,变成了两人之间秘而不宣的默契,藏进一片平静与安宁的湖面之下,咕嘟咕嘟冒着气泡发酵,带来一股隐秘的力量。

周二语文课下课,趴在讲台边的人还是商晓冉。

祝遥坐在座位上,低头看现在只有下课能看的漫画,只在商晓冉一声娇俏的“曲老师再见”里抬了一下头。

总觉得曲清澄好像看了她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她自己的错觉。

晚自习上课以前的休息时间,祝遥想了又想,还是到小卖部买了面包和酸奶,向很久没去过的清照楼走去。

一个白色的身影立于红漆围栏之后,没有月光也显得飘飘欲仙,曲清澄白色的裙摆扬起了祝遥希望快点过完的青春期日子,把关于未来的所有美好想象化为了现实。

曲清澄笑着喊她:“祝遥,上来呀。”

祝遥走过嘎吱嘎吱的旧木楼梯,曲清澄看一眼她笑问:“怎么不吃豆沙面包了?”

祝遥捏着手里的肉松面包:“呃……”

这很难解释的清楚。

“你过来。”曲清澄招招手。

祝遥走过去,和曲清澄一起背身坐在长椅上。

曲清澄手里捏着手机:“我给你看个视频。”

祝遥还以为是什么呢,居然是一个教人如何扎马尾的视频。

祝遥:“……我本来就会呀。”

“会什么呀?”曲清澄笑着她一眼:“连续两天扎得松垮垮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学会了么?”

祝遥:“……感觉跟我的手法没什么区别?”

“那就是没学会,再看一遍。”

在视频又放完一遍以后,不等曲清澄问,祝遥就立刻说:“学会了学会了,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曲清澄要笑死了:“你这个小孩子。”

她伸手在风衣外套里摸出小小一包什么东西,递到祝遥手里。

祝遥还没看清是什么,就被身后想起的“咔嚓”拍照声和一声娇俏的“曲老师”,吓得手一抖。

那一小包东西掉在地上,祝遥才看清是曲清澄给她买的一□□筋。

用祝映岚的话来说:很有女孩子样的一□□筋。

不死气沉沉,不阴郁,跟祝遥头上的黑色皮筋很不一样。

曲清澄转头向楼下笑道:“晓冉?上来呀。”

商晓冉笑眯眯跑上楼,老旧的楼梯随着她奔跑发出承受不住似的声响,似乎随时要以摧枯拉朽的势头垮下去,撕破表面的平静。

但曲清澄浑然不觉,笑问商晓冉:“你今天怎么到这来了?以前没看你来过呀。”

商晓冉笑道:“散步溜达到这里来了。”

“曲老师,你们在这里干嘛?”

曲清澄笑:“我在给祝遥看扎马尾的教学视频。”

“老师还管教这个呀?”

“是的呀,我好吧?”

“怎么不教教我?”

曲清澄赞赏的看着商晓冉的发型:“你扎得已经很好啦。”

商晓冉指指地面:“这□□筋也是曲老师送给祝遥的?这我可没有。”

曲清澄刚要说什么,祝遥抢在她前面开口,像是生怕被商晓冉发现什么似的:“送给你。”

“曲老师随手给我的东西,你喜欢的话,送给你。”

她站起来,把那□□筋捡起来塞进商晓冉手里。

商晓冉低头看了一眼:“那谢谢啦。”

曲清澄站起来:“那你们小孩子玩。”

商晓冉:“曲老师这么快就要走?”

曲清澄笑:“我本来就要回办公室备课的呀。”

“曲老师再见。”

祝遥听到自己跟着商晓冉说:“再见,曲老师。”

曲清澄白衣飘飘的背影消失了。

祝遥狠咬一口肉松面包,堵住嗓子眼里不断冒出的、不知名为愤怒还是恐惧的一种情绪:“商晓冉。”

“你为什么跟踪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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