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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偷看◎

闵佳文说她拍戏的时候从不紧张, 这答案让祝遥默默无语。

祝遥在心中默背了一下闵佳文的辉煌履历――十八岁出道即巅峰,演的第一部 电影就斩获国内两个极具分量的影后奖项,之后就在巅峰上一直没下来过, 电影也接、电视剧也接, 只要是她觉得有意思的角色,她不挑剔片酬也不挑剔剧组。

比如这一次的老师, 就是她觉得很复杂很有意思的角色。

当梅导跟她说:“这次国内估计上不了, 剧组真挺穷的。”闵佳文嘴角一挑:“我在意这个么我?”

祝遥在心中感叹闵佳文这种不清道不明。

积累的多了重了, 眼泪一样骨碌碌向下滚, 把那些各自为阵的点滴思虑, 连成模糊的一片。

越发难以描摹。

剧组的所有人都很忙, 曲清澄来看了一小会儿就已经发现, 所有人都不是走动而是一路小跑, 兵荒马乱的,跟学校的静谧安宁很不一样。

祝遥也跟在学校的状态,是很不一样的。

跟祝遥重逢以后,曲清澄在院子里见过她,在同学会见过她,也在学校里或校门外见过她。

穿棒球衫的她。穿露肩带点妩媚套裙的她。穿校服的她。

她能看出祝遥的五官长开了,脸上以前就很隐约的一点婴儿肥褪去,连带着很多稚气也一同褪去了,变得精致而成熟起来。

性格好像也稍微开朗一些了,相较于高二的绝对沉郁,现在偶尔会多说两句话了。

可每当曲清澄觉得祝遥变了的时候,祝遥脸上的神情又在提醒曲清澄,祝遥其实一点没变。

祝遥平时不笑的时候挺冷挺酷的,可发愣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就有点呆又有点乖,小鹿一样的眼睛眨两眨,就那样挺无辜的看着你。

曲清澄就觉得祝遥还是以前那个小孩子,以前那个需要她梳头、买内y、受伤时带回家照顾的小孩子。

可今晚来剧组的时候,曲清澄又觉得不全是这样。

她没想到在剧组的祝遥是挺利落的样子,一边化妆一边跟助理导演商量台词细节,思路非常清晰。

曲清澄躲在一边偷偷看。

她刚开始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躲起来,后来想明白,如果祝遥发现她的眼神,她就不好一直看着祝遥了。

后来是为了跟祝遥说一声“加油”,才走出来的。

这会儿她一个人站在窗前,大家都忙,就没人注意到她。她刚好能看到祝遥一个模糊的侧影,因为隔得有点远,小小的模糊的映在玻璃上。

必须很用力的看,才能看清。

曲清澄盯着那小小一个侧影,发现打在窗户上的密集雨点,把这身影染的有点哀伤似的,湿漉漉的。

曲清澄不禁伸出手指,在那身影上擦了两擦,想把上面的雨点擦掉。

触手是玻璃的一片干燥冰凉,曲清澄才恍然意识到,那些雨点是从外面打在窗上的呀,她从屋里怎么擦得掉呢。

真是傻了,她淡淡笑一下缩回手。

还是安静的盯着那小小的模糊的侧影看。

祝遥往跟她相反的方向看着,在跟身边的闵佳文低声说着些什么。

在说什么呢?曲清澄听不清,她也无法从祝遥脸上的表情推测一二,因为这样一个小而模糊的侧影,根本无法让她看清祝遥脸上的表情。

盯着侧影看久了,影子越来越模糊,打在影子上的雨反而愈发清晰起来。密密麻麻,点点滴滴。

曲清澄忽然发现,今天上午祝遥在她办公桌边,吃完一块小饼干后留下的饼干屑,洒在木色的办公桌上,也是这样密密麻麻,点点滴滴。

送祝遥走了以后,曲清澄对着那点饼干屑看了好久,才抽了张纸巾,把它们擦进垃圾桶里去了。

在看什么呢?大概就是恍神吧。

这时梅导沉稳的声音在她身后想起:“准备开拍。”

抱着双臂的肩膀动了动,曲清澄想回头,但她没有。

为了不影响收音,上一秒还嘈杂的片场,倏然安静下来。这样一来,祝遥说台词的声音就显得很清楚了。

其实台词很少,就两句――

祝遥问:“你敢不敢?”

闵佳文反问:“你以为你胆子很大么?”

曲清澄能听出闵佳文的声音微微颤抖。闵佳文是那种,演技好到声音里都是戏的演员。

她这么简单一句,有嘲讽、有挑衅、有安抚,有往后退缩的本能和不甘退缩的一点点真心。

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希望祝遥亲上来,还是不要亲上来。

曲清澄被闵佳文这样一句,说得心里发颤。

一阵令人不敢呼吸的沉默。

曲清澄盯着窗户,透过影子看到祝遥和闵佳文两个人,在安静的对峙。

下一秒,祝遥冲上去,拉过闵佳文的小臂,撞翻了挡在闵佳文前面的椅子。

这时梅导喊:“卡。”

一根隐隐绷在空气里的弦断了,现场的人直到这时,才又敢重新开始呼吸了。

暂时还没有人说话,曲清澄还能听到祝遥的呼吸声,从她身后传来,急促的,沉重的。

梅导卷着剧本站起来:“这场戏先放放,直接接闵老师的那场独角戏。”

曲清澄听着祝遥走到梅导身边说:“对不起。”

梅导平静的说:“道歉没用。”

直接走开了。

也许是为了掩饰祝遥的尴尬,现场又倏然之间喧哗起来,对剧本的声音,布景的声音,电缆被拖着在地面移动的声音。

因为祝遥刚才走到梅导身边,离曲清澄站着的窗边近了,映在玻璃上的影子就放大了一点。

曲清澄看到祝遥往她这边望了一眼,眼神又很快移开。

原来在剧组压力是这么大的。她有点想去安慰祝遥,可从祝遥刚才那飞快的一眼,她又本能的判断出,祝遥现在最不想要的可能就是安慰。

尤其她的安慰。

挺要强的小孩子。

于是曲清澄抱着双臂静静站着,看着祝遥映在玻璃上的身影消失了。

现场又一阵喧哗之后,梅导的声音再次响起:“准备开拍。”

下一场是闵佳文的独角戏,曲清澄可以转过来看了。

她先在人群里一眼看到祝遥,缩在角落,抿着嘴静静看着镜头下的闵佳文,像在跟自己较劲。

从曲清澄的角度,只能看到祝遥的小半张侧脸,就那么小半张,满满都是倔强。

梅导喊:“开拍。”

曲清澄顺着祝遥的视线,看着镜头下的闵佳文。

闵佳文穿一件白色高领毛衣,带一副金丝边眼镜,跟曲清澄自己的穿衣风格有一些像,内敛、文静、不引人注目。

这就是人们眼中老师的样子吗?曲清澄觉得大概是。

可下一秒,闵佳文变了。

她对着墙上一面小小镜子,上面有一道裂纹是祝遥有一次发狠打的,镜子下一块小小木档板,上面放着祝遥的粉底、眼线笔和口红。

都是很便宜的三无产品,质感粗糙的外壳上,印着品牌名的黑色字很快脱落斑驳,不再看得清楚,越发显得落魄。

可闵佳文摘下了自己的金丝边眼镜放在一边,拿起了祝遥的眼线笔。

对着镜子,在自己眼周化出浓浓一道。

姿势很不熟练,化飞了。

又拿起那猩红似血的口红,在自己的唇上涂抹。

和祝遥的画法一样,突兀的超出嘴唇一圈,不过祝遥是因为故意,她还是因为技术不熟练。

闵佳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从未有过的自己。

可那样的眼神,让曲清澄觉得,她是在看着她自己,也是在看着已经跑走的祝遥。

曲清澄对剧本记的很熟,知道这场戏在时间线上紧接着刚才两人初吻的那一场。

闵佳文心理防线全面溃败,被祝遥狠狠的亲了上来,直到祝遥想要更近一步的时候,忽然醒过神,又把祝遥狠狠推开。

祝遥的那个角色,该像只受伤的小兽,当时十九岁的她该像十八岁第一次离家出走一样,狠狠的孤独的跑入雨中。

闵佳文一个人留在家中,对着镜子用了祝遥的化妆品。

闵佳文脸上那样迷茫又寂寞的神色,让曲清澄突然害怕起来。

等到梅导一喊“卡”,她逃似的,轻轻拉开大门,走了。

******

等祝遥好不容易从闵佳文的戏里抽离出来,转头去看的时候,曲清澄已经不在窗前了。

毛姐走过来:“她已经走了,看完闵佳文演戏就走了。”

祝遥呼出一口气。

毛姐拍拍她的肩,祝遥勉强笑一下:“是不是挺丢人的?”

演不好,还被曲清澄看着。

这时闵佳文已经喝完了水补完了妆,走到祝遥身边来:“还颓着呢?”

“闵老师,对不起。”祝遥又对闵佳文道了一遍歉。

闵佳文的演技越牛,她就越觉得抱歉。

要不是她拖后腿,这部电影的进度应该能更快吧。

闵佳文冲祝遥笑了一下:“你呀,就是太较真。”

祝遥没懂:“怎么说?”

“你演戏就是想的太多,本能太少,所以我有时候说科班教出来的小孩儿,也好也不好,太绷着。”

“闵老师你不也是科班出身吗?”

“是啊,所以我第一部 电影的时候,也被磨得很惨啊。”

祝遥一愣:“不会吧?那部电影不是让你十八岁就拿了两个影后吗?”

闵佳文是提前一年进的戏剧学院,大二就接了第一部 电影,比现在的祝遥还小五岁。

真是越比越羞愧。

闵佳文又笑:“你们这就是光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

“我刚进组的时候,天天被导演指着鼻子骂,骂哭了好几次。只不过那时候,网络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嘛,又想把我塑造成天才少女,没报道罢了。”

“闵老师你不是为了安慰我吧?”

“我有那么好心?”

祝遥一噎。

闵佳文说:“出去抽支烟,别一直闷在片场里,越闷越钻牛角尖,越钻牛角尖越不行。”

祝遥又说:“谢谢闵老师。”

闵佳文挑挑眉:“你要是最后演好了这部电影,是谢谢闵老师多一点,还是谢谢曲老师多一点?”

祝遥:“……”

闵佳文大笑着走了。

秦恬跟慕姐在一边对剧本呢,这时隔着一堆人喊了一声:“祝遥。”

祝遥看过去,就看到秦恬挤眉弄眼指指闵佳文,意思是“你怎么能让闵佳文笑这么开心”?

祝遥苦笑着摇摇头,推门出去了。

******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只剩地面还潮潮的,往上泛着水气。

夜风一吹,就很凉。

祝遥没去换衣服,就一直穿着酒吧里那身赛车手似的卖酒套裙,还好毛姐准备得充分,叫人去酒店取了一件长款的羽绒服过来。

祝遥这会儿拢着薄薄的羽绒服,站在雨后的夜里,温度倒是正好,就是光着的小腿感受着地面的水气,觉得凉飕飕的。

她点了一支烟,望向曲清澄的窗口。

暖黄的一盏灯,透过薄薄的窗帘照出来,祝遥只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

不想面对曲清澄。

甚至不想想到曲清澄。

她抽着烟在院子里兜圈,围着那个冬天没开的圆形喷泉,脚步乱七八糟透着凌乱,球鞋鞋底带起地砖上的水,发出叽叽的声音。

她想着闵佳文的话,知道闵佳文说得对。

她这样的性格,也许是不适合当演员的,总是想得太多,普普通通一场戏,她能在脑子里想无数遍,分解出五六七八步来。

说的好听叫用功,说的不好听就是钻牛角尖。

所以闵佳文才叫她出来抽烟的吧。

她又想起她唯二演好的两场戏,唯独在那两场戏里,她是没有想着那些步骤和动作的。

她满脑子都是曲清澄。

祝遥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窗口的灯光消失了。

曲清澄……睡了?

祝遥明明想要躲着曲清澄的,这时心里却掠过一阵失落。

“还有烟么?”一个突然响起的男声,把盯着曲清澄窗口的祝遥吓了好大一跳。

“梅梅梅导。”

“年纪轻轻的怎么经常和我一样出神呢?”梅导又问:“还有烟么?”

“我只有女士烟。”

梅导:“……你看不出来我是特意出来找你搭话么?烟只是个幌子。”

祝遥“哦哦”两声,赶紧掏出一支烟递给梅导。

梅导把烟夹在指间,也不抽,问祝遥:“这么出神,想戏呢?”

祝遥点点头。

“想明白了么?”

祝遥老实说:“没有。”

梅导说:“想不明白就别想了,今晚先回去休息吧。”

“啊?”

“有时候得学会从戏里抽出来你知道吗?我问你,什么是戏?”

“……好故事。”

“那什么是戏里的人物?”

“集中展示戏剧矛盾……”

“好了好了。”梅导挥手打断她:“别给我背课文了,等你什么时候,分不清戏和生活,分不清戏里的人物和你自己的时候,你就能成下一个闵佳文了。”

祝遥闷闷的:“我能成下一个闵佳文?”她今晚被打击的挺惨,信心全无。

梅导罕见的笑了一下:“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下一个闵佳文的。”

“你,也许有机会,也许没有。”

“看你自己了。”

梅导把指间没抽的烟还给祝遥:“还你,别浪费。”转身钻回片场去了。

祝遥望着梅导的背影,站了挺久,发现脸上传来一阵冰凉凉的感觉,越来越密。

仰起头,才发现刚才停了一会儿的雨,这时又下起来了。

祝遥自己手里的烟抽完了,又把梅导刚还给她的一支点了,院子里的灯光实在太暗,还不如指间忽明忽灭的烟头明亮。

祝遥拖着步子向曲清澄家门口走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上了一段户外的旋转楼梯,站在曲清澄家门口抽起了烟。

是为了躲雨吗?祝遥笑笑,这样的理由,连她自己都骗不过吧。

曲清澄的家门口,只有那么小小窄窄一截屋檐,祝遥站在下面,大半个身子还是淋在雨中。

雨打在脸上,和烟一起进入嘴中,涩涩的味道里带一点清甜。

马尾淋了雨,越来越重,在脑后耷拉下来。

祝遥想,她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呢?

是想敲门的吧。

想和曲清澄,体验那剧里深吻的一段。

可手和马尾一样,淋了雨,变得极其沉重,无论怎么酝酿,也抬不起来。

她想吻曲清澄吗?她甚至不敢思考这个问题,她只能告诉自己,是电影里的人物、那个叫小枝的女孩想吻曲清澄。

曲清澄就是现实生活中小枝的老师,是闵佳文的映照。

可这样一来,祝遥就更无法敲门了,总觉得自己在利用曲清澄似的。

所以当身后的门突然打开时,祝遥的惊吓程度,比梅导刚才突然叫她还要深十倍。

曲清澄显然也没想到有人紧贴着门口站着,吓得往后退了小半步。

饶是这样,两人的距离也极近,祝遥一回头,就能看到曲清澄眼下唯一一条细细浅浅的纹路,而曲清澄也能看到被雨淋出的水雾,凝在她的睫毛上。

“你怎么在这儿?”

“你要去哪儿?”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又同时陷入沉默。

又好像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似的,都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就那样面对面站了一会儿,曲清澄让开门口:“进来吧。”

祝遥:“我身上都是雨,把你家弄脏了。”

曲清澄只说:“进来吧。”

曲清澄家里没开灯,随着门在祝遥身后缓缓关闭,只剩外面一盏极暗的路灯,从窗口透进一点光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

祝遥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感觉――也许曲清澄刚才根本就没睡,而是一直站在这里,站到影子都在木地板上印出一道浅浅的痕。

与刚才的祝遥,就隔着一道门板的厚度,长久的相对。

到现在,祝遥进门了,两人就那样站着,都不说话,一片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还有雨滴从祝遥长长的羽绒服上,一滴滴淌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

终于曲清澄开口,声音如平日一般柔和:“你都淋湿了。”只是柔和里的那点颤音,跟闵佳文今晚说台词时相似,出卖着内心的秘密。

祝遥低低的应一声:“嗯。”

曲清澄说:“去擦擦吧。”

祝遥又应:“嗯。”

可两人都站着没动。

只有祝遥羽绒服上的雨滴,还在一滴滴往地板上淌着,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祝遥动了,被雨淋湿的袖子摩擦着,发出一阵的声音。

几乎是同一时间,曲清澄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我去拿毛巾……”想往里面走。

祝遥拉住她小臂:“别走。”

下一秒,她把曲清澄抵在了墙上。

双手撑着墙,双臂就在曲清澄耳边,圈出一个不大的弧,把曲清澄围在里面,打湿的羽绒服袖子,在曲清澄小巧白净的脸上,蹭出一块小小的水渍。

祝遥伸手摸了一下,一片冰凉。

到这时,曲清澄反而不躲了,闭上眼睛,任由祝遥把她的金丝边眼镜摘下来,捏在手里,手重新抵在墙上。

祝遥知道曲清澄虽然闭着眼睛,但却感觉到了祝遥的一张脸,跟她的脸越靠越近,因为她的呼吸和祝遥的一样,越来越快。

祝遥在今天以前,是不知道人的心跳可以那样快而剧烈的,扑通扑通扑通,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几乎带起一阵心疼的感觉。

原来人在面对自己真正在乎的人的时候,无论狂喜或悲伤,总是心疼的。

靠近到鼻尖几乎可以蹭到曲清澄脸的距离,祝遥暂时停了一下。

她问曲清澄:“你怕不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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