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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我是找你的。”

开新年江宜的温度并没有暖和多少, 刚才有个人端着咖啡杯没有握紧,经她走过的路,飘过一阵燕麦拿铁香味。

室外的地面上, 也结出薄薄一层灰褐色的冰。

许浣予淡淡地“哦”了声, 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我跟你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当年的事情,对不起。”就在许浣予想要离开的时候,乔雅扯住了她的衣袖, 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外面天寒地冻,不是什么可以说话的地儿,临近商场开门的时间点儿, 许浣予和乔雅进了家咖啡馆。

早上的咖啡馆是生意淡期,她们点了餐后, 服务生没一会儿就将东西送上来。

店内开上空调, 倒显得暖和起来,乔雅点了杯冰美式,她抱着咖啡杯轻抿了一口, 抬头看向低头玩着手机的许浣予, 说不上来心底是什么滋味。

乔雅的唇色泛着白意,脸色也病弱苍白, 那句道歉的话却说得很诚恳, 她望着许浣予,把刚才在外面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初三的那件事情,我很抱歉。浣浣,对不起。”

说来也是可笑, 在那件事发的时候, 许浣予也曾试着理解过乔雅。

孤独的滋味很难熬, 没有信任的亲人,没有朋友的日子很难,许浣予受伤最严重的那几天里,她曾试着设身处地地站在乔雅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

共情的最后,是怨恨。

那天的许浣予生理和心理的防线都在崩塌,她曾一颗心交付给乔雅,哪怕是自己困难的时候,依旧会攒钱给她买昂贵的礼物。哪怕是在家里被重男轻女的奶奶数落,被调皮捣蛋的弟弟捉弄,但她依旧耐心地和乔雅交流,从不说出任何一句重话。

因为她知道,恶语伤人,恶意的剑尖不该指向重要的人。

那时候的她只有乔雅这一个朋友了,可乔雅却还是选择了背叛她。

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乔雅无情地将她推入万丈无药可救的深渊。

好崩溃,每活着一分都是一种煎熬。

可要去死吗?

她怕痛,有点做不到。

压力席卷而来的无数瞬间,许浣予只能咬着牙躲在被窝里哭,直到眼泪流尽,直到视野模糊,直到脑子晕沉。等她一觉醒来之后,该她承受的逃不掉。

在最无助的那段时间里,她需要乔雅的道歉,需要岑菲的道歉,需要那晚每一个加害者的道歉。

因为被拍了大尺度照片,许浣予害怕到有苦诉不出,就连回到家里,也不敢说出一个字的委屈。

无解的选项里,那她逃还不行吗?

可就是她曾经最好的朋友,一点儿逃跑的机会也没留给她。

乔雅几次三番出现在许浣予面前,借着两家交好的由头,当着大人们的面,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冲着许浣予有说有笑。

关于放寒假那晚的事情,像是成为了大家共同的秘密,没人再主动提及。

乔雅做事总是能这么厉害,叫人挑不出错来。

可只要许浣予摆脸说不出一句好话来,便有的是长辈来呵斥她、教育她该怎么做人。

初三的下半学期,直至中考结束,许浣予面对着乔雅假意笑脸半年,没等来乔雅的一句道歉。

后来两人进去两所不同高中,高中课业繁忙,许浣予申请了在学校住宿,两人见面机会变少,许浣予终于能在没有乔雅的地方松了口气。

她的心情变好很多,对未来的生活也放了点儿希望。

可世事无常难料,躲了一个高中的许浣予竟然又在传闻美好的大学生活里碰上了乔雅。

许浣予的美好校园生活梦想又一次幻灭。

而本科的四年里,她也没等到乔雅的一句正儿八经的道歉。

也是,可能乔雅生来性格淡漠,也未曾珍惜过和许浣予的这段友情。

在面对和自己利益相关的时候,许浣予却听见了乔雅的道歉。

她原本以为,自己得到别人的道歉后心底那种压抑感会好些,可真的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她的心境却是丝毫没有起伏。

不是所有的伤害都能用道歉抚平。

搁置在心底多年的伤痛,永远都会存在。就像现在的她,下意识地躲闪镜头,下意识地将人看作坏人论。

这都是长此以往的陋习,明知不好,但很难改正。

许浣予眨了下酸涩的眼睛,目光从手机上移落至乔雅的脸上,她原本透着粉的脸蛋渐变白皙,下巴绷得很紧。

毕竟,乔雅对不起她的事情不止这一件,即使过了无能为力的弱小阶段,在职场上,她还是会又一次选择将许浣予推出去承受所有不好的事情。

这就是她的选择。

许浣予和乔雅对视了片刻,她的眼底忽然出现一抹嘲弄的笑,手机的电量不多了,她漫不经心地合上手机锁屏,指节触在咖啡杯上,丝丝凉意侵入指骨,她忽然笃定开口:“但你也不后悔那么做不是么?”

许浣予的眼底像是结了一层浅浅的冰霜,“所以,你这是有事找我?”

话音落下,许浣予收回视线偏过头,像是表明自己立场一样,讥笑开口:“省省吧,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帮你。”

也许是觉得许浣予的模样太过执拗,多年如一日的抗拒模样。

乔雅这些年不厌其烦地、几次三番地出现在她身边,哪怕她将天上星星摘下来给许浣予赔罪,但许浣予还是那样,看都不会看一眼。

许浣予讨厌乔雅,多年如一日的执着。

乔雅露出一抹很浅的笑,她说话温吞,但语气里也带着一抹笃定,“浣浣,你不会的。”

这段时间的乔雅经历了很多,公司里的事情没把她打垮,原生家庭里的事情却不停地烦她。

乔文在外赌钱,欠下一屁股的债。是来自父母重男轻女观念下的溺爱,乔文吃喝嫖赌成性,每次嘴上说着会改,结果却是老实个两天后找家里拿钱再一次投入赌场里。

乔雅一直还记得先前许浣予凶巴巴威胁她的话,她原本也以为是许浣予坏心肠地让乔文来烦她,但弄明白前因后果后,她才发现这事和许浣予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是的,这些年来她总是这样。

嘴上说着凶巴巴的话,眼高于:你也可以欺负回去。

摆不平的话,记得找你男朋友。

许浣予的心跳声变得好快,像是有人搬了架子鼓在她心口敲击,杂乱无章,也丝毫没有音乐美感。

但就是让她有种,喜欢惨了感觉。

可惜年少的小姑娘总是喜欢嘴硬,甜丝丝的白桃味化在舌尖勾着味蕾,许浣予别开头:“神经,你才气呼呼地被人欺负了。”

头顶传来少年闷在胸腔里的笑声,陈彦周哄着她,“嗯,是我。不过我嘴硬,不想承认。”

如果当年许浣予就认识陈彦周的话多好,她的少女时期缺少一份勇气。如果她可以多一份勇气,兴许结局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希望女生都有勇敢无畏的勇气,不要像她一样,吃过那么多年的亏才懂。

许浣予还记得陈彦周说过的一句话,生活要向前看。邪恶的果实终会循环,如今的她已经不需要那些没有重量的道歉了,她只想过好未来的每一天。

让自己幸福一点,带着曾经不幸运的阶段一起,变得更幸福些。

烘焙机构那边的老师催着许浣予过去上课,被乔雅耽误了这么一会儿,许浣予方才给机构那边回了请一刻钟假的消息。

许浣予报的是一家个营店的甜品店,有做成功的产品也会放在柜台前售卖,店里不知道走去多少顾客,陈嘉瑞也没等到自己的学生。

陈嘉瑞算是脾气很好的人,但心底也很唾弃那种不守时的人。不知道几个一刻钟过去了,见许浣予的消息也没回,出于人道主义,他拨通了许浣予的预留号码,“在吗?今天还来不来上课?”

电话那端很吵,传过一阵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加油高铁站台的机械女音播报声。许久之后,那边才传来一道熟悉的女音,语气里充斥着歉意:“抱歉啊老师,我最近这几天可能去不了了。”

白色的萨摩耶摇着尾巴在店里乱跑,陈嘉瑞“哦”了一声,看得心里烦躁,踢了趴在他脚边的傻狗,举着手机提醒说:“好的,希望下次你请假可以早点告知我。”

“抱歉老师,今天的事情有点突然,麻烦您了。”

话音刚落,电话传来嘟声挂断音。

陈嘉瑞皱着眉头,默默地将手机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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