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很快发现,孟宁并不是想偷偷接吻,而是把额头抵在她肩上。
她今日穿着轻薄的衬衫,于是很快感到,一阵温热染湿了衬衫的衣料。
“小宁?”她一手搂着孟宁的后腰,也没有惊慌失措。
她身后有不断路过的行人,她用自己的身形把孟宁挡着。
“我下午去找岑阿姨了。”孟宁维持着那个姿势,把下午的事讲给温泽念听。
“你知道我想过多少次吗?我想要是我妈还在,她知道我们俩在一起的话,肯定就会跟我那么说的,一个字都不差。”
孟宁其实哭得很凶,但也很安静,像小猫,一下下的抽泣。
温泽念一只手扶着她的肩,另一手轻轻拍她的后腰:“你等了我多久?”
“一个多小时。”孟宁抽泣着说:“一个小时三十七分钟。”
若说和孟宁交往以来最动容的时刻,温泽念会说就是此时了。
孟宁对她的信赖,是无论听完岑玫瑰的那句话后有多想哭,却一个人站在这里,含着浅浅的笑意,等了她一个小时三十七分钟。
那段时间孟宁是数着过的。
不然不会报出一个这么精准的数字。
孟宁一直忍到她来了,才放心的,把自己所有遗憾的释怀的怅然的温暖的情绪,尽数交付到她怀里。
温泽念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说。
她只需要这样静静的抱着孟宁、托着孟宁,像她两次跳入水面把孟宁从情绪中托起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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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结束,温泽念和孟宁飞回了邶城。
再然后不久,就要过年了。
祁晓提早许久给孟宁打电话:“咱得早点聚餐吧?”
“你要去哪儿?”
“不是我要去哪儿,是你女朋友那么浮夸,你们一起过的这第一个年,她还不得搞架私人飞机什么的把你给整北极去啊?”
“……去北极干嘛?”
“不知道,跟北极熊攀亲戚哈哈哈。”祁晓每次都先把自己给说乐了:“哪儿难去就去哪儿呗,不然怎么彰显人家的实力呢。”
“不去。”孟宁说:“就在邶城过。”
“就你俩过啊?”
孟宁这会儿应一个“对”字也就行了呗,结果孟宁说:“足够了。”
祁晓牙酸了:“哎哟喂。”
不过祁晓跟奚青商量了一下,决定两人出去旅行,这次聚餐便还是提早举行了。
孟宁提前问过祁晓:“跟温总的搭档一起吃行么?不然只有咱仨,撑不起那团年的热闹氛围。”
隔着手机孟宁都能感受到祁晓的白眼:“你不是说你和她两个人过年就足够了么?这都三个了怎么还不够热闹呢?”
吐槽归吐槽,还是定下来跟杜舒文一起吃。
孟宁觉得涮火锅不足以展示自己日益增长的厨艺,非拉着祁晓做几个硬菜。
温泽念和杜舒文在厨房里帮了一阵忙,想不到杜舒文特厉害,帮她们剁牛大骨,剁得砧板震天响。之后临时来了点工作,杜舒文就洗了手,拉着温泽念出去了。
祁晓切着蒜,神神秘秘跟孟宁说:“我觉得。”
“什么?”
“杜舒文好像看上我了。”
“……哈?”
“真的,你没发现么,从我俩到你们家开始,她就一直看着我直乐。”
“哦,她刚才悄悄跟我说了,说你朋友怎么那么像地主家的傻孙女啊,长那么喜庆,还总乐,到底有什么事那么可乐啊?”
祁晓怔了下:“不可能,她就是不好意思承认。”
这时温泽念走了进来。
孟宁问:“杜总呢?”
“她还有点工作,我先进来帮你们。”温泽念问:“聊什么呢?”
孟宁笑了下,眼尾先瞟瞟祁晓,祁晓一脸“你想说就说”的无所谓。
“祁晓问我,杜总会不会看上她了。”
温泽念愣了愣,随即摇头:“不可能。”
“你怎么那么肯定?”
“因为我一直觉得,杜舒文有对象。”
“谁啊?”孟宁意外了。她跟温泽念在一起后,跟杜舒文走得也算近,天天觉得杜舒文本着自己享受人生的理念,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温泽念少见的眨了一下眼:“秘密。”
孟宁不乐意了,特意洗了手来掐她的腰:“你跟我还有秘密。”
她揽一揽孟宁的肩:“我不敢说。”
“还有你不敢说的?”
温泽念神秘的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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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这顿饭的时长远远超过了孟宁的预计,一直到晚上八点,几道硬菜才被摆上桌。
孟宁在桌下拿鞋尖轻轻抵温泽念的拖鞋,压低声交代:“不许说还可以,要说很好吃。人都是会被心理暗示的,你说很好吃,她们就会觉得很好吃。”
温泽念轻轻的笑。
“别腻歪啦。”祁晓拿食指敲敲桌沿:“咱们走一个吧。”
杜舒文带来一瓶上好的白葡萄酒,依次给众人斟上。祁晓提议,她们按座位顺序,每个人对右手边的人送句来年的祝福。
不愧是E人,各种饭局仪式感玩得一套一套的。
祁晓先祝杜舒文:“新年发大财!”
杜舒文挑挑眉尾:“不缺。”
“嘿!”祁晓问:“那你缺什么?”
杜舒文扬唇一笑:“不如你祝我今年二十明年十八。”
祁晓望着她摇摇头:“你长这么成熟,估计你真正十八的时候,都有人以为你二十八。不过别说,”她上下打量杜舒文:“等同龄人都开始显老的时候,你就开始显年轻了,你今年多少?三十好几了吧?”
“祁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