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乘查看沈柔的伤势,发现她有轻微的骨折,神色莫名的盯了沈妙之一眼,对众人说道:“沈柔其实是被踹伤的,她有一些轻微的骨折,所以才肿胀或有淤青。”
沈氏脸色一变,拉着沈柔让许乘重新看:“柔儿的伤若不是杨怀临强迫留下的,还能是自己弄的?大夫,你再仔细瞧瞧!”
许乘架不住沈氏生拉硬拽,只好耐着性子再去看沈柔的伤势。
杨瑾和杨晖学聪明了,明白沈氏心里那点小九九,兄弟俩握着小手捂眼睛假哭,声音稚气又可怜。
“大哥,事到如今咱们不能替爹隐瞒了,我不敢说,还是你来说!”
“我想忘了都难……昨天这个坏女人半夜爬进我们的房间想勾引爹,爹以为是小偷爬床偷东西,揍了她一顿才发现她是沈柔。”
村民们震惊,杨瑾又补充一句:“爹原本让我们守口如瓶,说沈柔做的再不对,也得看在她的后娘妹妹的份上顾及她的名声,可没想到她转过头来诬陷我爹是坏人。”
言外之意是杨怀临明明为沈柔着想,不希望她的坏名声落在外头,是她恩将仇报,自食其果。
杨晖一手仍是装假哭,另一小手握紧了拳头,恨恨道:“沈柔是个坏女人!我才不要她给我们当后娘!”
沈氏瞪了兄弟俩一眼,他们装作被吓住不敢再说,一切都落入村民们的眼里,心照不宣对沈氏不满。
彼时,许乘第二次看过沈柔的伤,一本正经地说道:“沈姑娘的伤像是背部着地,是踹伤不会有错。”
村医一家都是大夫,村里人有点大小毛病都往许家走,他们家多年来救死扶伤在村里很有威望。
村民们对许乘的话深信不疑。
方才误会杨怀临的村民们得知真相,看向沈柔的眼光尖锐了不少,一双双目光好似长针一样直要刺穿她的心。
一时唾骂声四起。
“当着孩子们的面勾引孩子们的爹,呸,真不要脸!”
“我看你是眼红妙之在杨家过得好才起贼心去勾引杨大哥。沈柔,你偷鸡不成蚀把米也就算了,还厚脸皮去找人算账,真是自讨没趣!”
村民们的唾沫星子飞溅,快要落在沈柔的脸上,她脸颊通红一片,埋下头去越发无地自容。
许乘不想再管闹剧,旋身便要做自己的事。
沈氏觉得他坏了自己的好事故意拦下他,当着村民们的面不敢做的太过火,忍着满腔怒气只是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便要闹起来。
“什么踹伤?我看明明就是你眼瞎!我好好的黄花闺女给人糟蹋了,你这么说是给杨怀临开脱!我还怎么上杨家讨要说法?”
许乘冷着脸提醒:“沈柔身上的伤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劝你不要乱说,免得让她传出个不清白的名声。”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沈氏一口咬定沈柔被杨怀临强迫了,故意口无遮拦将事情闹大,是想将沈柔送进杨家的门。
“什么不清白的名声?我柔儿已经栽在了杨怀临的手上!她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我要好好教训你!”
沈氏急红眼要对许乘动手,却被沈妙之拦住。
若不是一路一起过来,沈氏差点要以为沈妙之早就收买了许乘,才让他帮着她。
谁知下一秒听到哭声!
沈妙之眼里一片红,抓着沈氏的胳膊不让她靠近许乘,拿帕子一边抹眼泪一边哭诉:“这些年来我在沈家一直尽心伺候娘,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任劳任怨。”
“记得娘以前病了,是我冒着风雪到村医家求药,一个人守在床头没日没夜照顾你到好转。”
“村里人都知道大虎的脑子不好,娘您怕他摔倒磕到不让他干活,往日里在家吃闲饭,家里所有的脏活儿累活儿都是我干的。为了几碗米饭的恩情我认了!”
“而沈柔,我拿她当亲妹妹,遇到好的第一个想到分给她,哭的累的活儿我都不让她做,你们居然这样对我!你、你们还有良心吗……”
沈妙之装作泣不成声,顺势把簪子扔回给沈柔。
“你的东西我不要了,以后也不想再看见你!”
那尖锐的簪尾像箭矢一样袭击自己!
沈柔惊慌地躲过,见簪子落在地上连忙去捡,这可是沈氏给自己的为数不多的首饰,终于还是落在自己手上。
沈氏脸色酸得难看,有些局促推掉沈妙之的手:“沈家可没少你一口吃的,那都是你该做的!”
沈妙之哭的更伤心一句话也说不出。
村民们纷纷同情起她,指责沈家人的恶劣行径,唾弃沈柔不检点。
沈柔在村里的名声彻底败坏。
她听不得村民们的骂声,脸色张红犹如火烧,鼻尖一酸掉了眼泪,委屈地跑开。
沈氏胸口上下起伏,一边对沈妙之骂骂咧咧,一边急急忙忙去追赶沈柔。
村民们看着两人狼狈的背影,指指点点当做笑话看,笑过了各自忙各自的事。
等大家都散了,沈妙之装作哭累了虚弱的回家,面前一只穿着黑靴子的脚拦住她的去路。
“嫂子请留步。”
她抬眸看着许乘,微微发红的眼眶藏起异样的情绪。对方叫自己嫂子不是跟自己客套,而是与杨怀临颇有交情。
许乘眼眸幽深,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着她,出言试探:“你是否知道了什么?”
换做寻常女子一早就找自己的夫君来对质,可沈妙之却提出验伤,将沈氏和沈柔造谣起的火引到自己这儿,让自己善后。
沈妙之却冷静的可怕!
沈妙之这会儿略有些缓不过来抽泣:“我只是觉得村医医术高明,肯定能看出来。”
其实她记得原书里,孩子们有什么事情,杨怀临只会找村医许乘。
就连杨瑾也很相信许乘,所以她觉得许乘不简单。
沈妙之来前也暗暗做了个赌注,就赌许乘就算看不出沈柔伤势的原因,也不会让沈柔进杨怀临的门。
“原来如此。”
许乘随口一说,心里却并不相信沈妙之,甚至怀疑她。
当晚他就上山找了杨怀临说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