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衙门出面调查。僵持半日,最终真正定了他罪名的乃是一个荷包。
一个亲娘缝制、本该在他屋中箱笼许久不曾佩戴、却出现在周青落水处的荷包,出现的是那样及时。
所以踏入军营是他唯一的出路,但活着走下战场,重归家中,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判死之人披着疮痍身躯,怎么会不叫人害怕呢?
思及往事,他眼底露出讥讽。
可眉眼一抬,少女活色生香的面容珠玉般白皙,她有一副好面容,难得不恃美而横,活得明丽果敢,内里锦绣。有时像个小蛮牛,横冲了些,心眼却实在。
又想起山间她凝视蒙受暗害的人时,面容上一闪而过的伤感。
是个正直又心地仁善的小女娘。他心道,是自己诡谲阴暗,总归会被她吸引。既然动了心思,便是穷极万般,也得将人纳进怀里。
于是有意压低声音,一副内里人的模样:“难道说二娘子也遇上了这般憋屈的事儿?”
孙豪瑛恍然不知自己半只脚已经踏进了陷阱,情在心头,盼能直抒胸臆。
“你知道那个叫云巧的,是什么来历吗?”?
第 19 章
◎我瞧他模样不像什么好人◎
茶汤已冷,心头却热。
周宴眼神深待,终于盼到这一刻的亲近,连声音都放缓些,“早前不好多问,怕二娘子疑我多事。难道这人是你相识?”
相识...不止呢。
孙豪瑛暗叹口气,“她是贴身伺候我长姐的婢子,原是清明告假给爹娘磕头烧纸钱走的。”
周宴思绪一转,顿时明白她眉间缘何隐隐愁闷。
乐医堂的人曾提起孙家长女月前诞子一事,连带着孙家亲家的狗屁倒灶也听了七八分。
本以为孙家长女难产乃是意外,眼下串上这贴身婢子死因疑点,看来孙家后院也不是什么安生处。
周宴不由抿抿嘴,很想说什么宽慰她。可惜盘算了几个说辞,总觉得还不如不说,说了万一让她觉得自己无能就不妙了。
憋了半天,临了:“我虽不是什么灵巧人,若二娘子如今日般,有什么不好出面的事儿,可吩咐人喊我去做。”
孙豪瑛忙婉拒:“怎好...”
“没什么不好的。”周宴诚心道:“什么刀山火海说得玄乎,你若有差遣,我绝不会推辞!”
孙豪瑛听出他并非寻常客套敷衍,正因如此,更不好装腔词,索性浮现笑容,承受他的好意。
“真若有劳烦周郎君之处,我不会客气的。”
礼尚往来,她主动笑道:“为表答谢,如是周郎君来,我家铺子的酣神丸给你折半。”
他听后颔首应过,心觉这份折半交道,是他们二人的情谊。
春风尚寒,雨水不知觉间停了,周宴切切能与她再谈几句,将要开口,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看,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下人。
孙节生:“二娘子,雨要停了,咱们尽快赶路吧。”
孙豪瑛应了声好,又问起如何安顿云巧尸首,还有云巧弟弟的去处。
周宴立在一旁,听过几耳,终于分出几分关切给了这位孙家下人。
她唤这人一声‘阿兄’,交谈语气全然不是寻常主子和下人的端肃,再看这下人几步行进,一副防备模样,眼底浮现不快。
“爷,这下人鬼精鬼精的。方才小的和赵五与他闲谈,明里暗里打听那山间坟头的事情,竟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此次出门就带了赵五和杨四两个,眼下凑在周宴身后悄声说话的,正是杨四。
周宴没作声。
杨四眼珠子转转,直接警告起来:“都是男人,小的看不错。这货心里不老实,眼珠子直溜溜的,就在孙二娘子身上打转!”
周宴一瞬冷脸,回头定定看他一眼。
赵五急忙扯了同伴袖子,打拱请罪:“爷莫生气,是杨四碎嘴子,话没说全乎。他的意思是孙二娘子眼下出门,身边就一个胆小眼昏的丫头,有些不妥。总归是要走的,咱们若是差事不急,不妨送上一程?”
说着搡了一把杨四,示意他快些说话。
杨四忙点头告罪,说自己就是这意思。
那边厢,孙节生已然安顿好行程。
卷棚车里安置云巧的尸身,她和落葵瘦小,挤在车把板上将将好。
云巧弟弟长青本应该回他叔叔家的,可自打晓得姐姐死因内情,哭了许久,红着一双肿眼,求孙豪瑛收留,言称做牛做马报答,只求能给云巧一个公道。
孙豪瑛攥了攥袖子内衬,针线起伏纹路是她娘袖上的平安纹,心再狠也不能坐视云巧弟弟不管:“正好我底下有间铺子,你要是愿意,去谋个闲杂差事也行。”
长青顿时磕头,连呼愿意愿意。
孙节生搀他起身,劝了几句,吩咐他先去解车。
一等人走远些,才道:“二娘子心善,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