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叔叔不是好相与的,真把人送到铺子里,怕是往后麻烦不少。”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孙豪瑛摆摆手,“天色不早了,尽快回家吧。”
心里压着云巧的事情,总是憋闷。
孙节生懂她意思,眼皮子撩撩,还是没耐住。
“二娘子与那周家郎君很熟?”
“见过几面。”
孙豪瑛本不想多说,可见他面上有异,“怎么了?”
孙节生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初见这人,我瞧他模样不像什么好人,想叫二娘子防备些。毕竟云巧死因牵涉后宅,万一这人传出去,街坊们嘴下总不好听....”
正说着,那‘不像什么好人’的人迈步往这处来了。
孙豪瑛忙轻咳一声,眼神示意他闭嘴。
周宴面上淡淡,只称归家,见天色晚,为着孙二娘子安全着相,要同路。
也不知他耳风灵不灵,节生阿兄的话,他应该没听见吧。
孙豪瑛从周宴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便只当他没听见。
同路也好,确实有个照应。
她自己没意识到,应下同路并行俨然是信任对方的举动。
孙节生不好越过主子,只是瞄了周宴一眼,颇为不爽快地甩甩手里的策鞭。
“我模样生得一般...”
孙节生站定,回头去看他。
周宴冷飕飕地哼道:“却没像某人生了长舌,背后搬弄是非。”
方才自己说的话,他听到了?!
孙节生攥紧拳头,恶声:“你说谁背后搬弄是非?”
“小子,想挨揍是不是?”
赵五从主子背后绕出来,长臂横推几下,挑衅道:“冲着谁挥拳头呢?”
他是练家子出身,本以为几下推对方一个倒仰不是难事,却不想这贼眼下人有些力气,竟然撑住了!
“住手!”
周宴低喝阻拦,眼见孙豪瑛回头望来,只怕她生什么误会。
他别有深意地同孙节生对视一眼:“是男人,就光明正大些。”
孙节生不服气地往后退开。
他眼里阴晴不定,上车后,扫到对方气定神闲地策马随行,更觉得不痛快。
好容易安置完云巧,一等回到镇上,对方同二娘子客套作别,再不见踪影后,阴阳怪气起来:“夫人前些时候急着给二娘子说亲,我看何必她费心,您自己心飞了雀身,早就相看完了吧。”
颠簸这许久,孙豪瑛一身骨头架子都要散了,哪里有功夫听他古怪。
随口敷衍几句,却更惹得孙节生气愤,“你小时候缺心眼就算了,如今大了,还是这样!”
他就只想听她说一句‘不曾看中周家郎君’,怎么这般难?
孙豪瑛不懂他气恼什么,想细问,谁知话没出口,孙节生一个转身,跑得飞快。
“今天的事情,先别跟别人说!”
遥遥传来一句叮嘱,却还是不得心意,孙节生恨恨跺地飞走。
可一走远,又不甘心,倒退几步,朝着那处扯嗓子应了声‘晓得了’。
依稀又听到了落葵和她的笑声,孙节生无奈又好气——算了,她懂什么呢?左右都是那姓周的心思不纯!
眼看没一会儿天黑了,他丧着脸从夹道上拐回家里。
屋里头他娘正窝在长板榻上挑灯芯,见是儿郎进门,“今儿忙什么差事了?怎么才进家?饿没?你先吃还是等你爹进门一道吃?”
孙节生长腿一跨,先喝了一碗凉熟水。
“没去哪里,和二娘子去了一趟云巧的老家村。”
“去云巧的老家村?”孙节生娘——刘氏察觉自己调子起高了,忙咳了一下,又问:“去那穷地方做甚?我听门上的说,不是指派人给他家送了十两银子吗?”
说到这个,孙节生反应过来,“我阿爹呢?”
“在前头忙呢吧。”刘氏啧一声,“问你话呢?怎么去云巧老家村了?”
“还能做什么?云巧没了,二娘子心里头过意不去,上门吊唁呢。”孙节生又灌一口水,匆匆擦过嘴,起身就走:“去了碰巧,正遇上七团办昏脑子的事儿。”
又和七团有什么牵扯?
刘氏听得一头雾水,连连追问。可惜儿郎是个不贴心的,话说一半扯胯就没了踪影。
孙节生忙着找爹报信呢,哪里顾得上给亲娘解惑。
自然也不晓得,他人走没多久,刘氏便裹了头巾,摸黑拐出孙家后宅的罩舍,一径上了族居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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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豪瑛在横波舍方换了一身衣裳,外头婢子传话,说是老爷传二娘子到前院,有事情要商谈。
什么事情,她心里有谱,并不慌乱。
落葵从灶头端了一碗搓圆子汤,心疼地喊她先吃上几口垫垫。
今日出门,孙媪没跟着,眼下在灶上听落葵说了二娘子的去处,捂着心头连呼菩萨天爷。
“那是什么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