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开的时候,宁盏因为缺氧呼吸急促,始作俑者却仍神色淡淡。
车窗外,suer早就已经敲了许久的玻璃。
温霖泽也不急,转头看着宁盏在那使劲调整呼吸。
“领子乱了,”他伸手就要过去帮她理。
宁盏一抖,朝边上缩。
脑子里都是刚刚他的“恶行”,才不敢让他再碰:“我自己来。”
“行。”他收手,接着看她笨拙地整理自己。
宁盏发现领子乱掉是因为脖颈后的拉链被开了半边,堪堪到腰际。
她愤懑地瞪了温霖泽一眼。
“别这样看我,我会当你在调情。”他半个身子转过来看她,一手撑在方向盘上。
宁盏被他惹得气鼓鼓又说不过,两手背着使劲去够拉链,就想着赶紧整理好,离开这个窘境。
外面suer还一直在敲窗呢。
越急越乱,她的头发丝好像绞到拉链里。
宁盏倒吸一口凉气:“哎呦。”
她给了他个眼神,示意他帮帮她。
温霖泽一动没动,装作没看懂的样子。
这个人!
真的是!
宁盏又扯了两下,勾在里面的发丝越缠越乱。
她没办法,只能求救:“你帮帮我。”
“什么?”他明知故问。
“我头发进拉链里面了,你帮我弄出来。”她转过身子示意。
白皙的背部冲着他。
他笑了下,慢悠悠地说:“不行。”
宁盏背着身子回头:“什么不行?”
他慢条斯理地答:“你不让我碰。”
“……”他就是故意的。
自己大老远跑来接他,他就这样!
宁盏来了脾气,不再理他,自己去使劲理后面的拉链。
一下、两下,总是拉不动拉头。
背后有人的叹息声。
然后肩后的发被人撩开, 摆弄一会。
“好了。”他替她理好衣襟。
宁盏还是有点生他气,指了指车窗:“suer在找我们。”
温霖泽顺从摇下车窗,朝外面问:“怎么?”
suer挠头:“我车子实在找不到,你们能不能下来帮帮我,这个停车场太大。”
没等温霖泽说话,宁盏就答应他:“好呀,我这就来!”
她想下车透透气。
宁盏使劲开了两下车把手,毫无反应。
她朝着温霖泽使眼色:“你放我下去啊。”
温霖泽答非所问:“他问我,该怎么追你。”
他还说,你很喜欢他。
他?
宁盏愣了下。
她想了一会,忽然回忆起他站在吉他手旁铁青的脸色。
她这才明白他今晚奇奇怪怪的行为,完完整整地解释:“6月3日那天晚上,他和我表白,我立马就拒绝他了。后来,他也没再这样过。”
温霖泽没说话。
她和盘托出:“我对他第一印象很差。后面,他跑来给我念了长长的检讨书,我才和他说上两句话。今天我也只是打了个招呼。”
宁盏保证:“我再也不理他了。”
“最好是。”他的气顺了点。
“你今天对我好凶。”她很聪明地倒打一耙:“我很不高兴。”
注意力就这样成功被转走。
温霖泽顿了下,本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挪开,放到她的肩膀上揽了下安抚:“对不起,不该和你发脾气。”
然后,他沉默一会,声音渐渐小下去、带着些迷惘:“对不起,我不知道谈恋爱的人是这样,还是只有我这样。”
他不知道是不是父亲出轨的事让他过于敏感,变得特别计较这种事情,尽管他非常相信她。
还是只是因为,他喜欢她,所以会有这些举动。
他担心,那段岁月给自己烙下的印记会让她觉得压抑和不适。
什么都懂一些、什么都学一些的他,此刻却苦恼着,不知道该如何把握这个度。
他头一次对过往的经历不是恨意和悔意,而是觉得敏感与自卑。
在喜欢的姑娘面前。
他怕他的姑娘怕他、甚至厌倦他。
“如果给你带来了困扰……”他低头,却说不出后半句话来。
“我喜欢的,”宁盏打断他:“我喜欢你在乎我的。”
怕他不信,宁盏接着说:“你这个都不算什么。我舍友芹芹的男朋友每天晚上都要视频查岗。我好羡慕她。”
温霖泽不解:“羡慕她?”
宁盏点头:“嗯,那肯定是很在乎才会一直惦记啊!喜欢一个人的话,患得患失不是很正常吗?”
那些对自己的否认和怀疑,就随着这句话消散了。
“是吗?”他笑了下。
suer走出去好远都没见有人来帮他,重新折回来:“你们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不打算管我了。”
温霖泽趁这个机会,揉一把她的头发,顺便把她思路带跑:“你和我去找东边,suer自己去找西边。”
“哪里是东啊?”
温霖泽:“……跟我走就好。”
他解了车锁,察觉到刚刚自己的失态,又补充一句:“不用不和他说话。”
***
温霖泽回来没几天,宁盏就要参加雅思考试。
因为报名报得太晚,兰城早就没有机位,无奈她只好选了临近的西市。
温霖泽不放心她,提前说好会开车带她过去,顺便去见一个客户。
知道这个消息的陈瑶,八卦情绪空前高涨。
陈瑶:“暖宝,这是个好机会呀!”
“什么机会啊?”宁盏拄着头在纸上写写画画地背单词。
陈瑶凑到她耳边:“睡他。”
“……”纸张被猛顿下来的笔尖划破:“你说什么呢?!”
“你不想吗?”陈瑶问她:“早在那次在西市的时候,你不就幻想过了嘛?你要把他拖回家。”
宁盏低头:“可那也只是说说而已。”
陈瑶开导她:“这没什么的。两情相悦,水到渠成,这有什么?”
宁盏不说话。
陈瑶问:“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呀。”
“那就顺其自然,你看我们宿舍芹芹和男朋友甜甜蜜蜜后,感情更好了。”
因为来之前听过瑶瑶的话,一路上宁盏都有些小心思,那今晚的房间可怎么分啊!
到了提前订好的酒店,宁盏这种情绪到达地吻,堵住所有的挣扎。
她吓得没敢闭眼,分明看到他眼里的欲念。
他的舌头一下下慢慢的磨,手也不安分起来。
在寂静的车里传来拉链声。
她整个人一僵。
车里突然亮了下,是对面的车离开时打过来的刺眼闪光灯。
她往下移了移,怕被人看到。
温霖泽放开她一下,在耳边说话,声音低哑:“这么配合?”
而后,事情变得更乱。
她一边怕suer过来,一边担心隔壁的车主人会回来。
路过的人会看到他们吗?会不会听到里面的动静?
她的座椅这么低,应该安全的吧?
在这种紧张的情绪里,感官越发敏锐。
她清清晰晰地感受到他的动作。
连带着后背都是凉的。
她没忍住出了声。
又觉得不能这样,咬住唇。
这种陌生的感觉一点点摧毁她的理智。
她感到害怕,突然觉得根本不了解自己。
“我怕。”她小声嘟囔一句。
头顶的人笑了下,却没放开她,只是动作放缓,坏心眼的朝她耳朵吹气:“要快点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