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出了房门后。
床上的夜风睿缓缓睁开眸子。
那一巴掌,已经让他醒来,但他不敢睁开眼,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念雪来到东宫门口时,发现太子妃竟然在那儿。
“念雪。”太子妃走到她身前,眼眶微红道:“对不起,我没办法帮到你。”
说着伸手抱了抱。
念雪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掉眼泪,微微哽咽道:
“姐姐,你有这份心已经足矣,麻烦您替我照顾好小丫,她不闹腾,是个乖孩子。”
太子妃连连点头,“好,我一定会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看待……”
本还想说点儿什么,刘公公却催促起来。
若是再晚些,就不好出去了。
于是太子妃松开手,念雪也心情沉重的上了赴死的马车。
马车启动,缓缓消失在夜色中。
这时候,小五才急匆匆的跑出来。“主子,主子……”
太子妃看向她,“她走了。”
小五闻言,像个孩子一样蹲下哭起来。
她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儿醒来。
本以为不会这么早,结果……
太子妃开口道:“别哭了,这里是东宫门口,太子殿下在哪儿?”
小五起身,抹着眼泪道:“昨夜醉酒,现在还睡着。”
太子妃:“……”
京城街道上,还没有什么行人。
念雪坐在马车上,感觉
空气格外的冷。
马车上面不仅有刘公公,还有知秋,很多人都知道她是姜灵雪的婢女。
刘公公轻声说道:“你放心,陛下会让你留个全尸,不会焚烧,到时候会以太子妃的规格入葬……”
“刘公公。”念雪打断了他的话,“就简单葬与牛驼山上吧,河边上面景色不错,太子妃的规格我无福消受。”
刘公公:“……”嘴角抽抽。
皇帝也是愧疚,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决定。
他也能理解念雪的心情,心里本就不痛快,怎么会稀罕那些虚的?
知秋都还有些懵,她看着念雪,又看向刘公公,“为何要死?您不是说让我出来接寒王妃吗?”
刘公公淡笑,“你眼前之人不就是寒王妃吗?”
此话一出,知秋瞬间明白过来。
震惊的瞪大眸子,张嘴半晌都不知说什么。
念雪眸色微红,“是啊,我就是寒王妃。”
刘公公解释道:“大部分官员都在逼着陛下交出寒王妃,还有百姓也是,暗处还有不少见不得的势力也蠢蠢欲动。
陛下说不知道寒王妃去向,可没有人相信,陛下被逼无奈,与太子殿下就想到用贤良媛代替。”
知秋闻言,心脏猛然一阵,不可置信的看向念雪。
从东宫出来到现在,她就一直特别平静。
“贤良媛,
这……这……”
念雪淡笑:“圣命难违,就当是为国出一份力吧,我也没有其他本事。”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只能认命吧。
很快城门被打开一半,马车缓缓出了城。
外面已经有等着进城的百姓,当看见马车出来时,以为现在就开城门了。
待马车出去后,城门又迅速被关上。
念雪见马车还要继续走,有些疑惑:“还要去哪儿?”
刘公公说,“一里地外换马车,等天亮才出发回京城。”
念雪闻言,将窗户帘布掀开一点缝隙,看向外面。
耳边是虫鸣声,微风吹拂,让路边的花花草草东倒西歪。
“空气真好,我若是一株花该多好?”
从未想过,回去羡慕一朵风吹日晒的花朵。
但现在她就是羡慕,因为花即使败落,来年还会再开,但人死就如灯灭。
此时一处官道上。
有人骑着马往盛唐郡方向狂奔而去。
他就是刘公公安排去送药的锦衣卫。
走了不知道多远,天色已经蒙蒙亮,突然前方也出现一人骑马狂奔而来,那身衣裳是军中才有的。
狭路相逢时,两人都停下马。
锦衣卫问道:“你是盛唐郡军营的?”
士兵:“正是,您是锦衣卫大人吧?小的是有重要消息要传回京城,寒王殿下与寒王妃的尸首
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尸首在回来的路上!
锦衣卫怔愣一瞬,“他们怎么会……”
士兵:“寒王殿下前两日夜里逝世,寒王妃殉情而亡。”
驾!
他说完便架着马继续往京城方向走。
这时候锦衣卫想起,“不是说寒王妃今日就带回京城审判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越想越觉得这事有蹊跷。
于是立马骑马追上去,“等一下!”
追上后,两人并排而行。
他问士兵,“你确定寒王与寒王妃的尸首在路上?不是说寒王妃没去盛唐郡吗?”
士兵皱眉:“在下就在军营,怎会有假?要不是有寒王妃在,寒王殿下恐怕撑的时间更短。”
锦衣卫闻言,突然意识到什么,“那得快点儿赶回京城,不然就麻烦了。”
士兵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因为要赶路就没有再多说,两人之后就一起赶路往回走。
天色已经慢慢亮开。
离京城城门一里地外的马车上,刘公公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我们是该往回走了。”
他们已经换了一辆马车,看上去要破旧许多。
念雪看向外面,突然有些后悔,曾经没有多出去走走。
从跟夜风睿以后,就没有怎么出过京城,去得最远之地就是青山寺了。
“刘公公。”念雪突然出声道:“我想方
便,你让婢女跟着即可。”
不等刘公公开口,知秋就说道:“好,奴婢带您去吧,这林子里面比较隐蔽一点。”
说着先下马车,随后搀扶她下去。
这些地方知秋来过,比她熟悉一些。
走进林子里面后,念雪并没有方便,而是走向更深处。
知秋也没有多问,而是跟着她走。
到了林子尽头时,念雪停了下来,“知秋,我并不想方便,只是想看看周围的风景”。
知秋闻言,开口道:“没事儿,奴婢陪您看,时间还早着呢。”
她虽然也想保护自己的主子,可想到念雪替主子去死,心里还是不忍。
远处是一条小河,耳边能听见水流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虫鸣声,鸟叫声……
听在耳里像一首美妙的音乐,都是大自然的声音。
知秋抿了抿唇,小声道:“对不起,奴婢不知道这件事,寒王妃也不知道,若是她知道,绝对不会让您受牵连。”
念雪闻言,侧眸看向她,“我知道,你不必自责,不过即使寒王妃在京城,陛下也不会让她去死的。
你也应该清楚,现在的陛下对长生不老药多痴迷,或许我生来就是这样的命运。”
知秋:“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药?人吃五谷杂粮,都会生老病死,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