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自然是要多谢你家王爷的!”赵诗意点头。
“王爷都就过你好几次了,我看你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冷夜仍然吐槽道。
赵诗意听到冷夜这话,心中一顿,要是论起来,轩慎确实是救过自己好几回了。就算上辈子杀了自己,这一命抵一命也早就还清了。
况且,轩慎前世对自己冷漠,他在自家出事之时禁足自己是事实,而他下毒杀害自己这件事,她却是没有证据的。
赵诗意第一次,从内心深处开始疑惑起来,前世的自己当真是被轩慎杀害的吗?貌似自己有受害体质啊,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想要杀害自己。
而一个屡次救自己于危难中的人,自称喜欢自己并且付诸于行动的人,真的会去杀害自己吗?赵诗意开始疑惑了。
可前世轩慎对自己的冷漠是真的,前世她的吃食用度都是检查完了之后才会吃,这么精密的流程,如果不是轩慎所害,那谁又有那个本事杀害她呢?
冷夜见她久久不说话,以为是被自己说得心虚了,反正现在自己也暴露了,冷夜大咧咧的坐在水井不远处的长木凳上,“怎么,赵大小姐现在内疚了?”
赵诗意回过神来,拍了拍裙摆上因为她刚才一直蹲着而沾上的木屑灰尘,走向冷夜:“那倒不是,只是觉得你家王爷属实有心了,今天要不是有你在,我就该命绝于此了,都怪本小姐好奇心太强,要不然,那假太监就不会被激怒。”
“既然知道,那下次行事就小心些。”冷夜说道,然而他回想起假太监说的话,眉头又皱了起来,“不过这事儿另有蹊跷。”
“哦?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他抓住你时,似乎有说道,反正你今天早晚都得死!你可听到了没?”冷夜问赵诗意。
赵诗意当时紧张得很,并没有听到假太监说什么,她迷茫的摇头。
“这句话我是听得千真万确,这么说来,他要杀的对象不是你,准确的来说,是整个赵府。”
“你说什么?”赵诗意被他这一句话说得整个人炸毛,她们家为什么会经历这些?前世明明没有啊!难道是因为她没有嫁给轩慎,几年后的那个满门抄斩以另一种方式提前几年出现了?
不、不可能。
赵诗意努力咽了口口水,不敢置信地看向冷夜,“冷侍卫,你还发现了什么?”
“那人潜进来,说明之前没有在你家安排眼线,而他悄悄潜进来并且单单走到这个院子中来。”冷夜将视线移向院落中的那口井。
赵诗意心头一震,惊道:“你是说,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若是毒药下在这口井水中,那我们满府的人都会被毒死!”
冷夜轻笑一声,说出的话也云淡风轻:“赵小姐倒是聪明。不过以他们的功夫,本不应该这么过来,直接悄悄潜进来下毒便是,或者是直接杀了你们也不费什么功夫。”
赵诗意瞪大双眼,骂道:“冷侍卫,你什么意思?”
冷夜左手拿剑,双手环胸抱着,看向赵诗意,“没什么意思,只是给赵小姐分析分析。这假太监既然以上两种方法都没有采取,说明他早就知道我等在这府中保护您的事。”
“您说,最近你们家得罪了什么人?别人为何想让你们一家人命丧黄泉啊?”冷夜啧啧两声,“太恶毒了。”
外面一阵脚步声响起,赵诗意赶忙让冷夜躲起来,冷夜老神在在的带着几个侍卫坐在那里不懂,眼神看向院子外面。
赵诗意见他不躲,只好又道:“刚才的事情你可别说出去了,只说抓刺客抓到了我们院中,以免母亲心忧。”
冷夜这才不情不愿的点头。
来的是在府中巡视的护院,他们看到这个院落中多了几个陌生人,又看向院中安然无恙的赵诗意,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护院问到:“小姐,您没事吧?属下刚才好像听到了这边有打斗声。”
护院一脸警惕的看着一旁懒散的坐着的冷夜,冷夜斜眼看了护院一眼,“我是摄政王手下的侍卫,有事刚好路过这儿,像你们小姐讨杯茶喝,现在你们小姐硬拉着不让我走,这才留在这儿了,哪来的什么打斗声?兄台你听错了吧。”
护院不信冷夜的话,往赵诗意身旁靠了靠,挤眉弄眼的喊道:“小姐?”
冷夜那只没拿东西的手掏了掏耳朵,有些不悦道:“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大声点说,本侍卫听得到。”
护院索性大声问道:“小姐您没事吧?要不要我等护送您回房?”
“呵!你可真是尽责,你家小姐有事儿的时候倒也没看到你。”冷夜讽刺道。他心中还有一句话没说,要不是这群没用的东西,他现在也不至于在这儿保护一个娇弱的闺阁小姐。
“不用了,现在情况紧张,你们到处看看吧,至于我,我再和冷侍卫说会话。”
护院见小姐不似被迫,这才走了。
了这个小插曲,赵诗意自然不敢随意乱走,她还吩咐了看门的小厮除了府中的人,再也不要放其他人进来。
好在冷夜虽然毒舌,但赵诗意知道他武力出众,有他在自己身边,赵诗意觉得心安很多。
等到下午十分,各个地方有人传报宫中安定,反贼已除,外面的街道上开始有了人声。
除了一开始的那个小太监,赵府也彻底安宁下来,紧绷了一天,赵诗意身心疲惫,回屋中睡觉去了。
而冷夜,大大咧咧的在赵诗意周围歇着,再也不需要隐藏身形,饿了就喊赵诗意身旁那叫小昭的丫鬟,看着小昭那气鼓鼓的脸颊,别提有多舒服了!
晚间,赵诗意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小昭?”赵诗意试探的喊道。
“是我。”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
赵诗意拢了拢衣服,穿好外衣裳往外走,一打开门便见到了好久未曾见到的轩慎。
月光下轩慎的脸庞极为严重,眼下的淤青黑得仿佛被人狠狠打了几拳,赵诗意依着门,问他:“你们么过来了?”
轩慎突然一把抱住赵诗意。
“干、干嘛?”赵诗意突然被他抱住,胸口里的小心脏突突直跳。被轩慎围着傻傻的没动,她甚至感觉到轩慎的下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耳边传来轩慎低哑的声音:“刚才听冷夜说你今天差点出事,我好害怕。”
赵诗意心中微动,耳垂有些发热,脑袋一懵突然问了句:“我出事,你会害怕吗?”
“怕、怕得不得了。”轩慎回答道。
赵诗意眼睛突然一涩,所有的委屈朝胸口涌来,“可是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中我嫁给了你,你对我很冷淡,然后我死了,我一家人都死了,而你见死不救。”
藏在心中的伤被她说了出来,以做梦的说法,简简单单的说词,一两句话说了出来。可能是这个晚上的她太脆弱了,脆弱得藏不住任何心事。
抱着她的轩慎闻言,浑身僵住。
赵诗意说的梦,和前世好像,这难道是她一直拒绝自己的原因?
轩慎将赵诗意从自己的怀中拉开,双目注视着这个他视为珍宝的人,认真的一字一句告诉她:“我也做过一个梦,你想听吗?”
赵诗意止了泪,看着眉目认真的轩慎,点了点头。
“梦中,你嫁给我十年,可是那个男子他有很多不能割舍,需要顾及的东西。所以这个男子对他的妻子冷漠。”
两人坐在赵诗意门前的台阶上,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一个在回忆过往,一个在认真听着。
“男子有一个权欲极强的母亲,这个母亲无时无刻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登上帝位,所以他屡屡逼迫这个男子做他自己不愿意去做得事,还经常拿男子在意的东西去威胁男子,所以这个男子即使很喜欢他的妻子,他也从未表示过自己很在意他的结发妻子。”
轩慎叹了口气,继续道:“那个时候这个男子还不知道什么叫做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所以他拼了命的想取得母亲的亲情,觉得母亲总有一天会回心转意,而他用冷落妻子的方式去掩盖自己在乎妻子的事实,想等那一天母亲心亲不在逼迫他的时候再告诉妻子真相。”
“可事实哪有尽如人意的?人的欲望又怎么会随意改变?男子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
赵诗意默默听着不说话,这就是轩慎给自己的解释吗?赵诗意在心中问到。
“整整十年,他瞒了整整十年。”
“为什么要瞒这么久?你梦里的男子这么懦弱吗?”赵诗意将脑袋放在膝盖上,忍不住质问。
身为摄政王的轩慎气质慑人,威严极重,就算一开始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瞒着,后来他那么强大了,为什么还要瞒着?自己是她的妻子啊,有权利知道他的一切。
“是啊,他想将她保护的很好,一如一开始见面时纯洁如雪山之花,没有一丝瑕疵。所以,他瞒了整整十年。”
轩慎歪头,“是不是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