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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妤怔楞片刻, 随即笑笑:“一样的。”
“不一样的”,乔云洲认真反驳道:“嫁给你爱的人,每天粗茶淡饭你也觉得有滋有味, 每天劳累奔波也会觉得幸福。”
“而不是你每晚想着自己的丈夫什么时候回来,又宿在哪个女人床上殚精竭虑, 甚至还被冠上妒妇的头衔, 让人嘲笑”,乔云洲言辞恳切, 郑重其事的话语砸入季清妤心里, 闷闷透不过气。
季清妤秀气的手指抓紧褥子, 指甲泛白, “世上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夫妻,最终殊途同归离心离情,我这般总归差不多。”
乔云洲被季清妤的话噎住了,不知道怎么劝她。他也是遇见季小将军时候才知道,当年他离开后没多久季夫人就去世了。
季清妤跟母亲生活在一起, 家里没有男人少不了受到同村人欺负, 小孩子也不与她来往。
乔云洲跟师父刚到昌黎村也是被排挤, 两个不受待见的小孩子就一块儿玩。
后来乔云洲的师父免费帮村民看诊, 情况好转连带着季清妤也好过了许多。
季清妤同她母亲感情很深,季清妤不愿和离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季夫人, 季夫人跟希望季清妤能跟她日后的夫君白头偕老,不要走她的老路。
乔云洲叹息道:“比起完整的婚事, 季伯母更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我现在很好, 吃喝不愁衣食无忧, 奇珍异宝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见都不敢见的,嫁给王爷成为瑞安王妃, 很好了”,季清妤轻快道。
乔云洲眼神如同墨染望进季清妤的心里,“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有个很宝贝的布娃娃,碰都不让碰,同村的小女孩玩了一会儿,你直接把她推倒,事后把那个布娃娃洗了好几遍。”
“可我从未见过你再碰那个布娃娃”,乔云洲停顿了下,“王爷风流薄幸,他喜欢你也喜欢别的貌美女子,你不在乎吗?”
在乎啊,怎么不在乎?上辈子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被休了,这辈子单是自己心里不舒服,就和离,她没有那么高的心气儿。
她最希望跟齐昀相敬如宾度过这一生,不让爹爹和哥哥担心,更不用让早早离开的母亲牵挂,她能过好自己的生活的,即便身边没有任何人。
季清妤睫羽煽动,声音轻巧却让人忍不住疼惜,“那又如何呢?无论嫁谁,我都不敢保证我日后夫君完全属于我。”
“那我呢?”乔云洲脱口而出。
季清妤微微睁大了眼,她从未想过乔云洲有这种心思,年少或许懵懂过,可季清妤分得很清楚,她以为乔云洲也会分得很清楚。
“你走后,我在村里都是一个人过的”,季清妤意有所指。
乔云洲刚升起的勇气就这样被打破,“所以我成了那个布娃娃是吗?”
季清妤回避他的黯然的眼神,默认了。
乔云洲觉得心破了个口子,呼呼灌着冷风,他勉强笑了笑,“你喝药,我先走了。”
起身脚步踉跄一下往外走去,打开门,齐昀拎着什么东西站在门外,乔云洲微微颔首,大步离开。
齐昀拎着蜜饯菱角走进来关上门,“乔公子怎么了,表情那么难堪?你跟他平日不都是有说有笑的吗?”
季清妤收回对齐昀大度的夸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齐昀肯定是小心眼转世。
“臣妾也没有跟小郎中有说有笑吧?”季清妤申辩道。
齐昀走过来,端起快放凉的药,喂给季清妤,“快喝。”
季清妤皱皱鼻子,吞咽起来。
“小郎中?人家有名有姓,你这么黏黏糊糊想干嘛?”齐昀挑刺道。
季清妤喝完药,舌根苦得发麻,生无可恋。
齐昀捻起蜜饯菱角塞入季清妤嘴中,“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真有什么想法,本王告诉你,认清自己的身份,皇室中的女子若是有非分之想,会被诛九族的。”
季清妤懒散吸吮着口中的甜味,无视齐昀的话,自己都为他受伤了,还要听他说教,真可怜。
可齐昀没完没了,“还有你受伤时拉着乔云洲作甚?好像要跟他生离死别一样,季清妤,你要知道跟你死后同棺的人是本王。”
“当然生前同寝的人也是本王”,齐昀默默补充道。
季清妤被自己口水呛到了,咳嗽两声。
齐昀最近越发不对劲了。
“他是大夫,我不问他,我问谁?”季清妤振振有词把齐昀唬住了。
避免齐昀再开口,季清妤质问道:“王爷要把我送回季家养伤?”
太子羽翼接二连三被折断,太子也被训斥禁足,齐昀能在太子府安插细作,同样瑞安王府自然不会风平浪静。
季清妤去季府养伤就是最好的选择,至于原因齐昀已经找好了,借桐鸾勾引一事发作,同季清妤争吵作由头,旁人也不会觉得惊讶。
“对,你最近与外男太过亲密,本王已经告知季将军,他会好好管教你”,齐昀正色直言道。
季清妤满脑子疑惑,“你是指小郎中?”
“他是哥哥派来的人”,季清妤指明道:“我爹不至于是非不分。”
齐昀直截了当:“你觉得季将军是信你还是本王?”
好极了,季清妤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爹爹估计还是信齐昀多些。
季清妤又多吃了几个蜜饯菱角解气。
齐昀将零嘴儿收了起来,“吃多了不利于伤口愈合,你先睡着,睡醒了就能到季家了。”
季清妤不遐想都知道自己昏睡的时候是齐昀抱她上的马车,失血过多精神倦怠,再加上药里有安神的草药,季清妤着实困了。
眼皮沉重,齐昀给她掖了掖被角,温和的嗓音如同睡眠曲,“睡吧。”
季清妤陷入了梦乡,不知睡了多久,感觉身子腾空,嘤咛几声,转头寻了处热源又睡了过去。
马车停停走走,季清妤被叫醒几次喝了几口水,就没再醒过。
许是终于到了,京城冬天还未过去,比蕲州更冷,季清妤头脑清醒了些,“到了?”
齐昀揽着季清妤不让她乱动,“到了。”
齐昀抱起季清妤下了马车,季家门口,她爹爹哥哥管家严阵以待。
季清妤难为情挣扎几下,“放我下来。”
“别乱动”,齐昀轻斥,“都抱了一路,你现在说是不是太晚了些?”
季清妤看着她爹严肃不赞同的眼神就心生畏惧,干脆直接埋进齐昀胸膛当做看不见。
软软小脑袋藏进胸口,齐昀眼睛微不可察露出笑意。
季清竹迎了上来,“参见王爷。”
“免礼”,齐昀颔首,“王妃的院子在哪儿?季小将军为本王带路吧。”
季清竹看着妹妹虚弱苍白的侧脸微愠,“王爷劳累,把王妃交给下官就好。”
齐昀避开季清竹伸过来的手,“王妃很轻,换人动作剧烈容易让王妃伤口裂开,季小将军带路就行。”
季清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带路。
季清妤偷偷看她哥哥的背影,伸手拽拽齐昀的头发,“为什么不让我哥哥抱我?”
齐昀低声回道:“王妃昏睡好几天没有清洗,本王怕季小将军觉得本王没有照顾好王妃。”
一向爱干净的季清妤无措道:“很臭吗?”
齐昀微微低头,鼻尖抵上季清妤发间,温热的呼吸打在季清妤的头皮上,揶揄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还行,王妃与众不同,臭香香的,是花仙转世吗?”
季清妤翻了个白眼,“少诓我,花仙转世说不准,但是我肯定跟灶王爷有点关系。”
齐昀知道季清妤麦穗胎记,也知道它的意义。
“王妃肯定会吃喝不愁,富贵无忧”,齐昀抱着季清妤的手紧了紧,声音郑重像是承诺。
季清竹耳力很好,能够听到齐昀和季清妤二人窃窃私语,没有阻止。
季清妤在季家住的地方很大,季将军把最大的院子给了季清妤,奇珍异宝珍奇古玩都往季清妤院子里送,像是要把多年的遗憾缺失都补上。
其实,季清妤从来没有怨过他们,自己的荣华富贵都是爹爹和哥哥在疆场上拿命换来的,她只是不大与他们亲近而已。
更不想麻烦他们,这样会让她很有负罪感。
齐昀走进季清妤的卧房,将她轻轻放置在床上,“好好修养。”
出了门,季清竹在门外。
“王爷保证过,王妃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季清竹语气平淡却让人无端压抑。
齐昀弱气起来,“本王也没有预料到,是本王的错。”
“王妃跟随王爷去蕲州,下官之前是不同意的,是王爷再三作保”,季清竹话音转道:“这次是太子的人吗?”
齐昀摇头:“手法生疏,只有一人,不像是太子作风。”
“这次蕲州之行,顺利到诡异”,齐昀直言道:“本王怀疑,暗中有人襄助,分不清是敌是友。”
未到蕲州就能探知太子近臣,抓住高居逑顺藤摸瓜找出陈英罪证,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安排好的。
事已至此,季清竹不想多作追究,“当初王爷承诺,两年后同王妃和离可还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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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季清竹:当我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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