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的脸色难堪，指着沈小柱额头的包强词夺理：“我家小柱推了小哑……安安落水那也是意外，可你们看他们兄弟俩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
原是要骂出一句小哑巴，注意到周遭村民们犀利的眼神才慌忙改口。
沈氏不买账，赖死赖活指责沈妙之：“小柱从没跟人打过架，我才不信杨家小子说的话，定是这死丫头挑唆他们三个坏胚子挑的头！”
杨晖气得面红耳赤：“我们才没撒谎，沈小柱恨你拿了他家的猪肉，就怪在我们家没分猪肉给你！”
“小柱！”沈氏转头狠狠瞪了沈小柱一眼，使劲拧了把他的耳朵，“姑对你的好都喂了狗？”
耳朵火辣辣的疼，沈小柱惨叫出声。
吴氏心疼推开了沈氏，只是哑着声：“小柱还小不懂事，你跟孩子计较做甚？”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水，何况大姑姐都一把年纪了，哪还有往娘家拿的道理？
孩子说的一点没错，就是大姑姐的错！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吴氏敢怒不敢言，沈氏性子泼辣又急，她要是敢说非得被挠花脸不可。
沈氏冷“哼”一声，觉得吴氏不中用了，便上前咒骂沈妙之：“养不熟的白眼狼！大虎被打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沈妙之嘴角勾起冷笑：“你可不要赖在我的头上，我昨天一早就进城了。”
深谙沈氏大清早带着吴氏来闹，一计不成，便用第二计是想从自己这里讹钱。
只是她不会让沈氏白走这一趟，昨天孩子们遭的罪，她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沈氏眼神淬了毒似的瞪着沈妙之，觉得就是她打的人，却拿不出证据证明。
“乡亲们，我闺女昨天被沈小柱推进河里，那么小的人受了惊吓又受凉，半条命是捡回来了，可她一直高烧！”
沈妙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告知村民们，想讨个公道。
“我本想等闺女病好再上门讨个说法，正好现在人都聚齐不用等了！沈小柱和那两个孩子都是黑心肠，小柱娘竟还有脸上门要我闺女给她家做童养媳，呸……我要去报官！”
村民们听到这儿，个个对沈氏和吴氏和沈小柱那帮小孩面露鄙夷，嫉恶如仇。
“这么小的孩子就被教坏，往后还了得！说的好听是意外，难听点就叫杀人！”
“沈小柱真坏！他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妙之妹子当初分肉，也分给沈小柱家一块不小的肉，喂狗狗还知道摇摇尾巴示好，畜牲才是吃了肉反过来好坏不分咬人的吧！”
句句唇枪舌剑袭击而来，吴氏仿佛被扎成刺猬，找到空子就想带沈小柱逃，谁承想没走两步就被村民们拦下。
沈氏朝地上啐了一口，沈妙之是自己打骂长大的，再厉害也欺负不到自己头上。
沈妙之继续道：“兰花婶和村医就是证人，犯事的小孩谁也逃不了，谁要弃恶扬善指认主犯，我可以既往不咎放过他。如果要包庇，那我就让官府的人一并抓走，衙门的板子打在屁股上，尤其是小孩子的，不须十下就能血淋淋开花！”
两个孩子被吓得噤若寒蝉，互相对视一眼。
“我说，是沈小柱先动的手！他拉着我们，向杨瑾和杨晖丢石头。”
“也是沈小柱把安安推水里的，他看见出事带头第一个跑掉。他跑的时候还宰了跟头，头上摔起包，我笑了一声他还打我呢！”
两家孩子的父母舌桥不下，原是来看热闹，却无端被卷入这场纷扰，孩子也成了跟人打架欺负人的坏孩子。
他们拉着孩子不断向沈妙之道歉。
铁蛋娘按着铁蛋给沈妙之又鞠了一躬，对她说道：“妙之妹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后我会看好自家孩子！”
陈老四也是给沈妙之道歉，转身努努嘴指责沈小柱：“你这孩子平时就顽皮，现下竟然把我家孩子也带坏，今后休想再进我家的门！”
并叮嘱孩子跟沈小柱断绝来往。
村民们更是指指点点：
“沈小柱太不像话了！养不教，父母之过，我看等报了官就让捕快把小柱娘也抓起来！”
“沈大嫂也是个坏的，妙之明明都跟沈家撇清关系了，她却屡屡不饶人找麻烦！”
吴氏和沈氏被声讨，却是一声不敢吭，村民们骂的厉害，哪里给她们说话的机会？
沈小柱坐地上撒泼耍赖，对那些说要抓自己的人恨恨道：“就是我干的怎么了？管我娘什么事，我才不要让你们这些坏人把我娘抓走！”
吴氏瞳孔一震，等反应过来要去捂沈小柱的嘴已经迟了。若是娃不承认，自己咬死了不认下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可他偏嘴快性子急。
沈妙之借机开口：“沈小柱害了我闺女落水，你们两家大清早来闹，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看还是报官！”
“妙之，小柱再不济也是你和大虎的弟弟，那三个孩子现下是你的孩子，外甥和舅舅打闹玩耍，怎能见官呢？”
吴氏气势弱了，跟沈妙之打起感情牌，从前这丫头子在沈家跟软包子一样可随意拿捏。
“安安还在屋里躺着，我不认旁的，她的医药费，我们一家的精神损失费，你们多少都该赔点。”
沈氏一听说要赔钱脸色一沉，家里前时因为沈妙之在官兵身上栽跟头，早就拿不出钱，倒戈指责吴氏：“你怎么教孩子的？连个孩子都看不住教不好，真是没用又贻害子孙！”
倒成了自己的不是！
吴氏气急咬牙埋怨：“还不都怪你，如果不是你苛待养女，人家就分肉给你，哪里轮到你上娘家连吃带拿？”
“你才嫁进来几年就敢爬到我的头上撒野！”
沈氏恼羞成怒上前就要打吴氏，两人当众撕扯在一起，又是揪头发又是拳打脚踢，对骂起来泼妇骂街一样骂的句句难听。
沈小柱吓得呆住，他姑和娘打起架彪悍，跟两只母老虎似的。
沈妙之懒得看，直接分开她俩板着脸说：“你们要吵要闹上自己院子，赶紧给钱滚蛋！”
